的、详细记载了每一次“损耗”
官盐的数目、时间、对接人,还有那几张要命的、盖着“通海商行”
鲜红大印的凭条……
这些东西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,他高文渊项上人头落地都是轻的!
这是足以抄家灭族、震动朝野的泼天大案!
更要命的是,这会直接牵连到姑苏顾家!
顾氏把持江南盐引数十年,根基深厚,与朝中大员乃至神仙地都盘根错节,但这等铁证若被捅破,顾家也必将元气大伤,甚至可能被当作弃子!
江南盐政这棵根深叶茂的摇钱树,根基都要被动摇!
青云宗……青云宗的身份……高文渊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。
这身份对凡俗官员而言是高山仰止的护身符,可当对方同样是手持青云令牌、代表宗门意志的“行走”
时,这就成了悬在他头顶最锋利的催命符!
对方查他,名正言顺!
对方拿他,甚至可能无需经过朝廷法度!
“大人……大人息怒,当务之急是……”
赵师爷见高文渊脸色变幻不定,阴晴难测,壮着胆子再次开口,试图献计。
“闭嘴!”
高文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转身,厉声咆哮打断!
那声音尖锐刺耳,充满了被逼到绝境的疯狂,
“当务之急?当务之急是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!”
他眼中凶光暴涨,如同择人而噬的恶兽,
“一个空降的杂碎!
仗着有块仙门牌子,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?就敢断老子财路,要老子性命?他以为他是谁?这里是姑苏!
是江南!
是顾家经营了百年的地界!
强龙还不压地头蛇,何况他一个根基浅薄、戴罪之身的过江虫!
老子在江南官场沉浮三十年,什么风浪没见过?想弄死我?他还嫩了点!”
他猛地停下脚步,肥胖的脸上肌肉抽搐着,之前的暴怒和惊骇如同潮水般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浸透了官场油滑与阴狠毒辣的算计,那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淬了毒的光。
一个极其阴险的计划在他脑中迅成型,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冰冷刺骨、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。
“他不是打着协理水患漕运的旗号,奉了仙门之命堂而皇之地来吗?好!
很好!”
高文渊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,却比之前的咆哮更让人心悸,
“本官就让他协理个够!
让他好好协理协理这江南的水有多深,风有多疾!”
他走到书案后,拿起一张烫金的请柬,用朱笔飞快地在上面书写,笔锋凌厉,透着一股杀伐之气。
“传令下去!”
高文渊头也不抬,声音冰冷地吩咐,
“以本官的名义,在望江楼设宴!
包下整个三楼观澜厅!
给本官办得风风光光,极尽奢华!
江南道负责漕运的官员、盐课司的主事、还有张百万、李半城那几个掌控着江南命脉的大商董……一个不落,都给本官请到!
告诉他们,是为青云仙宗派来的陈行走接风洗尘,庆贺上使莅临江南协理!
谁敢不来,就是不给青云宗面子,不给本官面子!”
“是!
是!
大人英明!
属下明白!
这就去办!
定让那陈行走……宾至如归!”
赵师爷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站起来,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和心领神会的阴笑。
他太清楚“宾至如归”
这四个字在高文渊此刻语境下的真正含义了。
“宾至如归?”
高文渊写完请柬,随手丢给赵师爷,出一声如同夜枭般刺耳的冷笑,
“当然要让他宾至如归!
本官要让他好好看看,什么叫江南的气派!
让他见识见识,这姑苏城里的水,不是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