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对不对数。
开封府的户籍资料,还是很完备的,因为这个时代,读书人家要读书进学,要身份进考或者恩荫,那都是要登记在册,大户人家的男丁不可能有遗漏……
便是女子,也不可能遗漏,因为这个时代,结婚也是要到衙门的户籍房做登记的……
不登记的人口,那就是黑户,查出来可是大罪。
当然,这么大的行动,不可能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,要做的是儘量少一些。
纸张送到时迁手上,时迁在数在算……
梅展继续安排:“主家的在这边,小廝奴僕奴婢下人,往那边……莫要私藏,若是私藏,所有人全部杀尽!”
只管一声一声,把眾人嚇得是浑身一颤一颤,那地上的尸首看得眾人是瑟瑟发抖,那升腾起来的血腥之气,更是有人已然捂住口鼻在忍反胃呕吐……
大户人家,书香门第,哪里见过这个
便是这些人,早已被嚇得魂不守舍听话非常,只管让东就去动,让西就去西……
只待排排跪好,主僕两边分好,僕人下人,自都先送到外面去,有条不紊,丝毫不乱。
此时李邦彦,正在左边看看右边看看,两具尸首,痛得心都碎了,有气无力坐在地上,重重喘息……
时迁还走到他身旁去,蹲下身:“你是人,天下百姓也是人,这是让李相公感同身受一番,昔日里,尔等不顾国事,皆是门户私计,只把国事不当回事,今日就该受这番惩罚,大王也说,岂不闻大唐乎尔等,合该有这一遭!”
“谁”李邦彦陡然抬头来。
时迁却又不言,只把满场之人环视一圈,再凑近来说:“旁人是必然不会知晓的,但你不同,你可以知晓一下,我家大王,燕王殿下也!”
“啊”李邦彦双眼的眼球都要凸出眼眶了,心中之惊骇无以復加,只管左右去看这些军汉……
忽然爬起身来,李邦彦便是连连磕头:“燕王恕罪,燕王恕罪啊!我是一时鬼迷心窍,皆是天子……皆是那赵佶逼迫所为,万不是真心要与燕王过不去,著实是……敷衍一二那赵佶,我心中早已心向燕王,只等著燕王荣登大宝,燕王明鑑啊!”
这话都把时迁说愣了,燕王在哪里啊
燕王也不在这里啊!
时迁起身来,只看那一箱一箱,堆得院子几乎就要满满当当了……
排排跪好了……
时迁抬手在数在点,不久之后,时迁点点头。
梅展便左右一语:“一个个来杀,这老狗,最后一个……”
军汉们自不多等,刀在手就去砍,枪在手就去戳。
一时间之惨烈,无以形容。
许多人甚至呆得连饶命之语都不会喊了。
李邦彦瞬间只觉得眼前是黑的,但没有刀枪来杀他,只待眼前稍稍一亮回来,便是撕心裂肺呼喊不止:“燕王,我错了,燕王,饶命啊,绕我全家之命啊……我……我从今往后,一定为燕王殿下做牛做马,我……有罪,燕王恕罪……燕王恕罪!燕王恕罪!燕王啊,我还有用处啊,你来日登基,岂能不安抚天下之人,我可作此用,定是马首是瞻,肝脑涂地!燕王恕罪饶命啊!”
时迁看去,只看那李邦彦不断往地上磕头,也想,这老物是不是恍惚间,真以为大王就在周遭附近
他不会真觉得燕王会亲自来杀他吧
他把自己当什么了真把自己当回事还得燕王殿下亲自在旁督导来杀
人,成了一团,被眾多军汉围在中间,刀枪来去,十七八个,男女皆有,老幼也在,一片血红,血泊流淌蔓延……
那李邦彦头也磕破了,嗓子也喊哑了,两眼也没了魂……
轮到他了,长枪噗噗在捅,李邦彦的脸上,痛苦出了一种狰狞……五官都拧到了一处……
许他至死,都还以为是那燕王发现了他的这些小动作,所以才如此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