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辞苦笑:“我不想靠近猫,但备不住别人会拿猫靠近我。”
“哪个别人,如此不知趣。”
“是皇上。”
叶阳归蓦然抬起脸看他,与他五六分相似的面容间,涌出了疑惑与思虑。她无声地张了张嘴,片刻后方才问道:“这事儿没你说得这么简单吧,背后是不是另有隐情?”
叶阳辞点头。
“……如果不治好这个病症,你在宫中会有性命之危吗?”
叶阳辞再次点头。
叶阳归沉默良久,说:“我骗你的。可以用药脱敏。但之前我觉得没这个必要,你直接避开猫,比服药简单多了。”
叶阳辞道:“没事,我知道你就算骗我,也是真心为了我好。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,脱敏药是怎么回事?”
叶阳归因弟弟的善解人意而感到愧疚,但不多。她叹口气:“我是真不愿给你用药。这脱敏药需要长期服用,每日两剂,至少服用一年。且这药极其伤胃,服药期间吃生冷、坚硬、刺激之物,都会引发胃痛。更是不能饮酒,万一导致胃壁穿孔,内出血止不住的话,恐有性命之虞。”
叶阳辞认真听完,安抚地轻拍她的肩头:“所以你才对我说无药可治。因为你认为服药的风险,远大过于接近猫而产生的后果,对吗?”
叶阳归点头,叹气:“可你仍想用药脱敏。截云,我太了解你了,你是个极有主见的人,一旦下了决定,就会披荆斩棘地走到底,谁也无法阻拦。你若觉得必须用药,那我就给你配。”
叶阳辞因妹妹对他的操心而感到愧疚,但也不多:“那就麻烦你了。回头我一定谨遵医嘱,不该吃的一律不吃,好好温养自己的胃。”
叶阳归起身去开药方,交给他时,再次叮嘱:“禁酒。就算做不到滴酒不沾,一次也得少于半斤水酒,更是绝不能喝醉,记住了?”
叶阳辞点头。因太医院的药房,所有药材都有进出记录,不能随意拿取,他便带着方子去外面的药铺抓药,又委托药铺老板每日代煎两剂,他早晚来取。
当下就喝了一碗又浓又苦的汤药,叶阳辞暗叹:我为猫牺牲良多!上辈子我怕不是只野狸子,天天都在吓唬猫,这辈子要遭这种猫罪。
他在店外上了马,踏着京城街道上扫过后又飘落的薄雪,准备去外郭城看看赵夜庭。
京师金陵其实并非一座城,而是四重城,由内至外层层嵌套。
最核心是宫城,为皇帝居所与上朝之处。
往外一圈是皇城,内府诸监、诸库和羽林军左右卫设在此处,拱卫着宫城。
皇城之外才是俗称的京城。京城内,五府、五部等官衙靠东,挨着皇城排列。中、南部一整片都是街坊市井之地。西、北部是国子监与军营、军仓所在。
京城之外,还有外郭城,城墙圈围着不少湖泊、河流、山峦,把山川坛、大祀坛和皇陵也囊括在内。
赵夜庭率八百游击营军士,一路护送着运银漕船入京,按理也是要论功行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