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栈里闹哄哄的,鱼贯而入的一群人让店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收敛了躁动。这一群人,每一个都身材魁梧,且神情冷峻,不发一语,长袍下摆沾满了雪泥,像是行了很远的路。而最当中的那名男子,形容俊美,骨赂清奇,一身的银衣华服将他的面容衬托得贵气四溢,只是他眼底唇边的冷傲、鬓角的银丝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客栈掌柜极力保持着镇定,但不停打战的上下牙还是泄露了他的恐惧,他认得这位冷面公子,昨晚刚从店里经过,只是一天一夜不见,他的头发怎么白成这样,还是雪落在上面没有掸尽?
“公子,贺公子住在楼上第一间上房。”他低下眼帘,不敢对视冷面公子慑人的寒眸,那双眼象是会杀人似的。
冷炎蹙了蹙眉,扫视了一眼随从,“你们在此等着。”
“是!”随从们就应声,找了几张桌子坐下。
冷炎淡漠地闭了闭眼,拾级上楼。
这一天一夜,他走了多少路,已经记不清楚了。从观云亭沿着运河岸往下,一路追寻到龙江镇,蓝梦姗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见着。当他走进蓝荫园想与搜寻瓷器的侍卫们会合时,发现蓝荫园中躺着的一具具尸体,不是蓝家老老少少,全是他的侍卫们,一个不少,排排齐齐地躺在后院里,等着他来收尸。蓝荫园里一片狼籍,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,蓝荫园的主仆和瓷器,就象从人间蒸发了一般,一点痕迹都寻不着。
那一刻,从来不懂的恐惧是什么滋味的冷炎,突地打了个冷战。
所有的事情,在徐慕风失踪之后,一切都脱轨了。
他感到背后象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立着,狞笑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,洞悉他心里的每一丝悸动。在他有所行动时,黑影就会伸出巨掌,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黑影在暗处,他在明处。黑影看他很分清,他却不知道黑影是谁。他如同是黑影手里的一个风筝,线紧紧握在黑影的手中,能飞到哪里去。
冷炎在蓝荫园中转了很久很久,项荣说侍卫们死前并不痛快,都是一刀割破了咽喉,刀法俐落、快捷,正中要害,应是高手所为。
冷炎真的有点想不通,是谁也知道瓷器所在,皇上?不,不可能,皇上即使知道瓷器所在,也不可能很快把目标落蓝家。为了查到蓝家,他用了将近二年的时间,直到看到蓝梦姗,他才敢确定。徐慕风也不可能,他亲眼看到他中了数剑,血流不止。那么只有。。。。。。贺文轩。
确实,贺文轩有极大的嫌疑。他一直是个眼高于顶的才子,对做官不屑一顾,为什么早不做、晚不做,就在这时突然跳出来接了钦差大臣呢!关于瓷器,冷炎对他也说了不少,以贺文轩的聪敏,说不定能把所有的事衔接起来。
贺文轩说他来临河县不就是为瓷器吗?
是他抢先动手了?
他把所有的人再逐一筛过,越想越觉着是贺文轩。可贺文轩只有一主二仆,临河县离龙江镇也有不短的距离,时间上来不及,人力上不可为。
莫非幕后还有其他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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