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享受一场有趣的杀戮游戏,有条不紊地操控旁人的生死。
这个时候,他们甚至不敢去看殿下的眼睛。
也有人因好奇,或无意间看到过,那双灰冷寂灭的眼眸在他杀人时总会迸发出极度愉悦的光芒,眼尾泛着病态的绯丽,仿佛地狱盛放的曼陀罗,嗜血又妖冶。
今夜的殿下,似又比往常更甚。
另外两人也是同样的死法。
待三人彻底死透,晏雪摧灰沉的眼底愉悦散尽,用帕子反反复复擦拭指缝黏腻的血迹,直擦拭到指节泛红,方才作罢。
只是今夜的刑讯并不能让他体内压抑的躁怒悉数消解。
视觉的缺失,需要依靠其他感官的绝对餍足来填补,杀人或自伤便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。
只有在惨叫声与血腥味的双重刺激下,在刀与血肉白骨的摩擦声中,才能缓解体内某种不明的渴求。
今夜他杀了不少人,可依然不够,体内涌动的欲望丝丝缕缕地渗透骨血,极难自抑。
他指尖捻过帕面,脑海中再度想起马车内少女指尖扫过的,温凉细腻的触感。
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接触过外人了,即便双目失明,对触觉的感知更加渴望,他也从不需人贴身伺候、搀扶行走,就算杀人、刑讯,也从不会亲手触碰旁人的身体,他用刀。
因为他们令他无比厌恶。
可今日触碰到的女子,却令他有种异样的感觉。
诚然她身上浓郁的脂粉花露香令人不适,可他还是透过这股庸俗不堪的味道,嗅到了属于她自身的,类似橙花的气息,清雅纯净,带着若有若无的甜意。
而当那同样温软细腻的嗓音漫入耳膜,一瞬间带来的感官簇放,竟胜过以往万千。
刑室烛火在他冷寂的瞳孔跳动,宛若深渊中燃起一簇猩红的火苗。
直至此刻,指尖犹能激起一股陌生的颤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