骤然一缩,目光锁在红梅身上。
啪!
只听一道清脆的碎裂声骤然炸响。
云正川猛地将手中茶盏掼在地上,碎瓷片混着茶水溅了一地。他脸色铁青,额角青筋突突直跳,指着红梅的手指因愤怒而发抖。
“你个贱婢!竟敢在此胡言乱语、血口喷人!来人!把这满口疯话的东西拖下去,掌嘴五十,再发卖到庄子上不得回来!”
“这才刚说一句,爹爹就急着把人拖走了?”云绮的嗤笑声适时响起,带着几分凉薄的嘲讽。
“若红梅真是造谣,等她说完再处置也不迟。爹爹这么急着堵她的嘴,该不会是被说中心虚了吧?”
云正川的怒火正无处发泄,一旁的萧兰淑却猛地吸了口气,胸口剧烈起伏。
她死死盯着红梅,眼神锐利如刀,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你接着说!把当年的事,一字一句都说清楚!”
后院里,原本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下人们也炸开了锅。
所有人脸上都带了几分惊愕,交头接耳的议论声瞬间消失。
郑姨娘当年是被老爷强迫的?这是怎么回事?
红梅被云正川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,却在云绮的目光下,像是得了支撑。
她双手捂住脸,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出,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往事:“虽……虽过了这么多年,可那日傍晚的事,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那日老爷在外应酬,喝得醉醺醺地回来,我正好在老爷和夫人的屋里打扫,见老爷进来,忙想着退出去,结果老爷突然叫住我,让我去把绿竹叫来打扫。”
“我不敢违命,赶紧去叫了绿竹,老爷就让我先退下了。可我心里总觉得不安,就偷偷躲在院子的石榴树后,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。”
“结果……结果我就听见屋里先是传来花瓶摔碎的哐当声,没一会儿,就见绿竹衣衫凌乱跌跌撞撞地出来,她头发散了,领口也被扯破……”
时隔这么多年,这是红梅第一次将那日看到的情景说出口。
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愧疚翻涌上来,让她话音发颤,双肩也控制不住地抖着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灰扑扑的衣襟上。
后院里,全府的下人都齐齐倒吸一口凉气。
所以说,郑姨娘根本不是趁老爷醉酒主动凑上去,而是被老爷特意叫去的?若真是这样,蓄意勾引四个字从何说起?
而且,若她真存了攀附主君上位的心思,遇上这样的机会只会半推半就,又怎么会弄碎花瓶、衣衫不整地狼狈奔逃?
听到这话,沈鸿远双眼通红,语气满是压抑的痛苦:“……然后呢?”
红梅再也忍不住,泪水模糊了视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