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的风钻着窗缝往里灌,呜呜的像哭。苏瑶刚合眼没一会儿,就被陆青苗的哭声揪醒,紧接着陆穗穗也跟上,俩娃的哭声裹在黑夜里,尖得能扎破耳膜,听得她心都慌了。
她摸黑抓过外衣披上,手忙脚乱爬起来。先探陆青苗的额头,凉丝丝的没发烧;又扯了扯尿布,干的。“是饿了?”她小声叨叨,把娃抱在怀里,另一只手去够床头的奶粉罐。陆战野也醒了,长臂一伸把陆穗穗捞进怀里,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:“乖,不哭,爹在呢。”
奶粉冲好,奶嘴递到陆青苗嘴边,可小家伙头扭得跟拨浪鼓似的,不仅不吸,哭声还更急了。陆穗穗在陆战野怀里也不消停,小手乱抓,小脸蛋憋得通红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苏瑶急得额头冒冷汗,想起村里老周婶说的“小孩夜哭是吓着了,得用小米叫魂”。她摸黑找了个粗瓷碗,抓了把小米裹进红布里,在俩娃头顶绕着圈念叨:“青苗穗穗不怕,娘在呢,咱回家了啊。”
念了半天,俩娃该哭还哭。陆战野皱着眉坐起来:“不行就去叫王医生吧?”
“别折腾了。”苏瑶摇摇头,“王医生家在山那头,这会儿山路滑,去了也得大半夜。”她又想起个偏方——艾草煮水擦身子能安神。顾不上冷,披了件厚棉袄就往厨房跑,摸出去年晒干的艾草,抓了一把扔进锅里。火镰打了好几下才点着,看着火苗舔着锅底,她心里跟猫抓似的,总怕娃哭出个好歹。
艾草水晾到温乎,苏瑶端着盆跑回去。陆战野抱着陆穗穗,她抱着陆青苗,俩人分别给娃擦脸擦手。可刚把娃放回摇篮,哭声又炸了,比之前还响。苏瑶看着俩娃哭得撕心裂肺,眼圈一下子红了——这几天药厂的事本来就累,觉没睡够,这会儿浑身都软,偏生娃还这么不省心。
“娘……”陆诗涵揉着眼睛推门进来,小褂子没穿好,一边袖子耷拉着,“弟弟妹妹咋总哭呀?是不是哪里疼?”
“姐姐也不知道。”苏瑶摸了摸她的头,声音有点哑,“试了好几种法子都不管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