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日收税,当着收税的吏员的面不好说什么,多少人家背地哭骂,就是陈老娘,没让她掏钱,也心疼得吃不下饭,睡不着觉。
听说周边旱情厉害的州府,今年已经免了夏税,他们这样中不溜的才最可怜,徘徊在饥荒的边缘。就算不是灾年,如今农民也普遍是如此光景,既吃不饱也饿不死,勒紧腰带过上一年又一年。
秦香莲对齐婶子道:“你没见着那嫁衣,现绣的,才三日功夫就活灵活现。她还会双面绣和缂丝,家里有把她送给我的扇子,双面绣的花鸟扇面,巧夺天工,回头拿你看看。”
齐婶子诧异:“这样好的手艺?”
秦香莲点头:“武当县里,会使大花楼织机的织娘,月例一贯起,缂丝更是一寸缂丝一寸金,按寸起价,更不提像她这般全能的了。”
不仅在织坊里能独当一面,在外还能当个掌柜的。那日对上她,大谈利益交换,将她说得心动不已,可到底她还有良心,陈年麦是个好孩子。
齐婶子安了心,又详问一通布庄如何收布的事情,秦香莲一一回复了,才告了辞往家走。
快走到家前,被姜姑姥喊住了:“香莲,你这会儿可有空?”
姜姑姥四处张望一脸做贼般的表情,秦香莲走近前:“这会儿不忙,姑姥有何事?”
姜姑姥是个矮小的驼背老人,身形几乎像个问号,被生活和孩子彻底压弯了腰,夜里躺着都平不了,她扯着秦香莲的袖子,把人带到了自己屋子里。
家里盖的瓦房,她的屋子却是院子一角的茅草泥房,也是又矮又小,秦香莲一开始还以为那是给她家的牲畜住的,结果一进去,门边的墙垒起半人高的鸡窝,上头俩草窝里还有个刚下蛋的母鸡受了惊,咯咯哒地往外飞。
再打眼往里看,三面墙,巴掌大的一扇窗,一张小床,一张矮柜,和大木桩子当成的一个小凳子,只边角日渐被磨平了,看得出来常坐,凳子旁边还有一个脚踏的纺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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