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腾腾的问话,哪里还敢回答半个字?
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当年崇祯皇帝驾鹤西去的时候,自己为什么不赶紧跟上去,争个副驾的位置!
他现在恨不得穿越回去,给当初那个苟且偷生的自己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!
可小玄猫的“拱火”
大业,显然还未结束。
它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分享“赞词”
的乐趣之中,兴奋地说道:“夫子,夫子,这还有个最贴切的呢!”
说着,那门框上的对联再次一变。
“上联:昨降元蒙,今降满清,何足道哉。
方明白:善劝进家有余庆。”
“下联:孔曰成仁,孟曰取义,全都忘了。
只记得:识时务者为俊杰。”
“横批——世修降表!”
小玄猫念完,转头看向抖作一团的孔胤植,笑嘻嘻地问道:“孔胤植,你说,这对联形容你们北宗孔家,是不是贼贴切啊!”
而此刻的孔胤植,听着小玄猫一而再再而三的疯狂拱火,还有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,尤其是那句“世修降表”
,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!
他原本因恐惧和羞愧而惨白的脸,此刻“腾”
地一下涨得通红,继而转为猪肝色。
泥人尚有三分火气,何况是自诩为圣人之后,历代养尊处优的衍圣公!
那股被极致羞辱点燃的怒火,夹杂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,如同压抑许久的火山,猛地爆开来!
“够了!
!
!”
一声嘶哑的怒吼,猛地从孔胤植的喉咙里炸开!
他那一直深深埋着的头颅,霍然抬起!
只见孔胤植双目赤红,布满了血丝,脖颈青筋暴起,竟是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,虽然身形依旧在颤抖,但那副趴伏的鹌鹑模样已然不见。
他狠狠地喘着粗气,通红的脸庞因激动而扭曲,他对着小玄猫喊道:“你个妖猫你懂什么?!
你什么都不懂!”
“什么三姓家奴!
什么擅长归顺!
你以为我愿意吗?!
你以为我愿意剃易服,留着这不伦不类的辫子吗?!”
“你们可知那满清鞑子何等残暴?!
铁蹄所至,扬州十日,嘉定三屠!
血流成河,尸骨如山!
若非如此,谁愿卑躬屈膝,奉那异族为主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