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点了,悬在半空的太阳已经开始红了,再有一个多小时,就该西沉了。
寒鸦、喜鹊掠过高大的白杨树,已经开始归巢了。
只一群接一群的小麻雀还在柿子树枝头、沙枣树枝头叽叽喳喳,扑棱着翅膀寻食。
薛宴辞透过车窗,望着路知行挨家挨户的敲门,弯腰曲背,问好,握手。
他永远都是这般的有涵养。
直至最后一家结束,路知行转身紧紧领口,才坐上车。
“你和他们说什么了?”
薛宴辞取出湿纸巾将路知行的双手擦净,又给他涂上护手霜。
“给了他们咱家慈善组织的联系方式,有任何困难,只要情况属实,都可以请求帮助。”
薛宴辞没法儿再做下去的事,叶知行愿意竭尽全力去帮她实现。
赶回润泽公馆已经五点半了,薛启洲和薛启泽正在门口贴对联。
薛航同、薛航舒、薛航谦见着薛宴辞、叶知行,只一句话,“姑姑,姑丈,今年放烟花吗?”
“当然要放,今年的烟花比往年的都要大。”
路知行答着孩子们的话。
七点吃过晚饭,八点路知行就带着五个孩子下楼放烟花去了,直至九点才回来。
薛航同、薛航舒和叶嘉念年纪相仿,三个人聚在一起,除了讨论数学题,就是玩游戏机。
叶嘉硕只想要爸爸妈妈抱,薛航谦年龄最小,却很是淘气,想要加入玩游戏的三人组,被拒绝了。
想要姑姑、姑丈抱,可他们手里早就没了空位置,只好跟着自己的父亲薛启泽去泡茶,去听那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话。
十点半,孩子们都睡了。
薛宴辞突然明白,路知行为什么要买两套相邻的房子,然后打通了。
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天。
薛宴辞是个从不看春晚的人,可今天,却看了全程。
以前她不明白,为什么大伯父年年都要守着春晚直至结束才肯睡觉,也不明白在年初一为什么还要再看一遍回放。
如今,她明白了。
大伯父不是想要自己一个人看春晚,他是想要和将士们一起看春晚,更想要和将士们一起包着饺子看春晚。
能坐在家里沙看春晚已经是顶级幸福的事了,有多少人此刻还在站岗,有多少人的父母、妻儿远在千里之外,又有多少人还在戍守边疆?
“知行,你觉得眼里心里有人民,有群众是怎样的一件事?”
薛宴辞盘腿窝在沙深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