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凌晨。
“朔楼!朔楼!”
道馆外传来兴奋的呼喊,吴桐几步跃上青石板台阶,用力推开了那扇朱漆大门。
夜风习习,檐角铜铃随着门环摇晃,发出泠然脆响。
举步踏进院子,松竹斑驳,满庭尽是风雨打落的青叶。
道馆门前的石雕灯笼还亮着,却照出满堂寂静。
眼前的道馆已经人去屋空,王太医,蓝朔楼,药童药女,全都不见了踪影。
“他们这是……”吴桐望着空荡荡的屋子,眼里的喜悦逐渐转变成诧异。
裴三郎从身后适时走来,他轻声说道:“大人有所不知,昨日您走之后,永昌侯便呈递了军报,着令此次平南有功的蓝氏子侄即刻起程赴京,其中就有百户蓝朔楼。”
“并且,王太医也需返回太医院述职,他们昨夜就启程一道出发了。”
听罢裴三郎的话,吴桐默默点了点头,眼神中满是落寞。
吴桐的手指拂过药柜边沿,掌心沾了层薄灰。
昨日还浸着药香的捣药钵里,如今只余半枚干枯的当归须,在晨风中轻轻颤动——昨日此时,自己还咆哮着命人按住蓝朔楼,嚷嚷要救他狗命。
夜风掀起空荡荡的帘帷,吴桐蓦然想起蓝朔楼之前曾对他说过的话:
“等打了胜仗,班师回朝那天,你别回你那终南山了!就和我一起走吧!”
感通寺的紫竹林外,满脸泥水的蓝朔楼呲着一排白牙,比出三根手指,大声笑道:“等到那时,你不是民,我不是官,你我只是兄弟!定要去聚宝门外请你吃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