睛,满脸尽是毫不相信的表情。
马皇后突然轻咳一声,腕间佛珠擦过鎏金暖炉:“重八,且听他说完。”
殿内死寂中,吴桐听见毛骧的绣春刀正在帘外闪烁出暗淡的金光。他迎着老皇帝鹰隼般的视线,上前半步:“微臣只有一事相求,请圣上今夜移驾坤宁宫安寝。”
朱元璋看了眼身旁的马皇后,点头应允,而这时马皇后问道:“你还需要多少人?准备什么东西?“
“银作局铜匠能手十人;御用监画师和织娘各二十人;另外,还需金吾卫蓝朔楼和裴二郎今夜继续镇守宫门。”
吴桐合手,悄悄吞下喉间血腥气,那是方才因紧张而咬破的舌根血:“今夜,微臣必让陛下安枕无忧。”
“准!”
……
“你真是疯了!”
迷蒙细雨中,一顶轿子徐徐走过空旷长街。
油布轿顶被雨点砸得噼啪作响,却盖不住轿厢内传出的老者怒斥:“老夫家族青囊王氏行医三百年!治个小小寒热都不敢轻言根除二字,你倒要当起扁鹊再世了!”
吴桐骑在河西驹上,透过被风扬起的轿窗布帘,能清晰看见老者花白胡须上凝结的雨珠。
一滴寒水落下,点染在王太医膝头,老者注视着青年的面孔,眼神里满是愤懑和忧虑。
“下官只是说……”
“只是说万无一失!”王太医出言打断吴桐的话:“你可知今晨脉案?陛下寸口脉弦紧如刀,这乃是杀伐之气郁结肝胆之象!”
吴桐点点头,他压低声音:“所以才需要釜底抽薪,若继续用远志、酸枣仁这些温补之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