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刺破云层时,扁鹊的灵魂已飘至百里外的临江城。
这座依江而建的城池,本该是商船云集、人声鼎沸的景象,此刻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沉寂——街道上行人寥寥,家家户户门窗紧闭,偶尔能看到几个戴着布巾的身影匆匆走过,脚步急促,像是在躲避什么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,与江水的潮湿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。
扁鹊的灵魂悬在城楼上,指尖凝聚的医道微光轻轻颤动,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这座城里正蔓延着一种特殊的“时疫”
。
不同于以往遇到的风寒、热毒,这种时疫的气息带着强烈的“侵蚀性”
,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,钻进人的体内,吞噬着气血与生机。
他循着病气最浓的方向飘去,很快就看到了城外的临时疫坊。
疫坊是用竹篾和帆布搭建的简易棚子,连绵成片,棚子外站着几个穿着粗布防护服的兵士,手持长枪,面色凝重地守在门口,不让任何人靠近。
棚子内,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和咳嗽声,还有郎中的呼喊声和药罐碰撞的声响,混乱中透着绝望。
扁鹊的灵魂穿过竹篾墙,飘进其中一个棚子。
棚子里挤满了病患,他们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,一个个面色蜡黄,眼神涣散,有的不停咳嗽,咳出的痰中带着血丝;有的浑身抽搐,牙关紧闭;还有的已经陷入昏迷,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。
几个郎中穿着沾满药渍的长衫,正围着一个病情最重的老者忙碌,他们手中的脉枕已经被汗水浸湿,眉头紧锁,脸上满是疲惫与焦虑。
“脉相浮而无力,气血衰败太快,寻常的清热解毒药根本不管用。”
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郎中将手从老者腕上移开,无奈地摇了摇头,“已经换了三副药方,还是压不住病势,再这样下去,恐怕……”
“张郎中,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”
旁边一个年轻的郎中急得声音颤,“这老者家里还有妻儿等着他回去,要是他走了,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啊!”
张郎中叹了口气,目光扫过棚子里的病患,眼中满是无力:“这时疫来得太凶太怪,我们查遍了所有医书,都找不到对应的记载。
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能多救一个是一个。”
扁鹊的灵魂飘到老者身边,医道微光如细丝般缠绕住老者的手腕,瞬间“看”
清了他体内的状况——老者的气血像是被什么东西“啃噬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