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声顿了顿,眉头紧皱:“据我部下最新打探,沈家庄如今招募的家兵部曲已超九百人,装备之精良丝毫不逊边军精锐,正在日夜加紧操训,最多再过一个多月,便可成军!届时其庄堡防御必将更加严密牢固,我们现在动手,难度远比日后要小!”
谭天齐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摊手道:“吴兄,你说的这些,我何尝不知?但眼下王奎正调集朝廷大军,像篦子一样四处搜寻我等踪迹,弟兄们风声鹤唳,自顾不暇,哪还有余力去攻打沈家那等坚堡?一个不慎,就是引火烧身!”
吴兆麟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说,立刻凝神道:“谭寨主无需为此担心!王奎与崔天常那边,我自有办法布下疑阵,可将他们主力引开至少半天。以贵寨与我麾下的实力,半日之内,攻破沈家庄堡绰绰有余!
寨主也无需担忧泰天府的那些豪强世家,因崔天常巡查武备,那些世家豪强之主都盼着青州境内出些变故,我可担保,届时这些人一定会作壁上观。”
谭天齐心里简直想骂娘,觉得吴兆麟为了给儿子报仇真是疯了,在这种自身难保的关头,还念念不忘去硬啃一座武装到牙齿的军堡。
他强压下火气,只能虚与委蛇地应付道:“既然吴兄已有筹划,那自然是好。只是我寨中兄弟士气低迷,且这深山之中,物资匮乏,再者,那沈堡防御严密,即便能引开朝廷大军,我们攻打起来,也必定损失惨重。此事还需从长计议,周密安排,如果真有合适时机,即便吴兄今日不来,谭某也是要去找吴兄商议此事的。”
他这话说得言不由衷,眼神飘忽。
吴兆麟何等人物,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敷衍推脱之意?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巨大的失望和愤懑,却又不好当场发作,只得强忍着又与之虚情假意地交谈了片刻,最终见谭天齐始终不肯松口给出明确承诺,只得悻悻告退。
走出阴冷的洞窟,吴兆麟被山风一吹,只觉得心头更加冰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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