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夜风吹过,带着血腥气和泥土的湿冷。
陈禾的身体像一根被拉到极限后松开的弓弦,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,诉说着脱力的酸痛。
他没有回头去看那片洼地,那三具正在变冷的尸体,仿佛只是他人生路上踩过的三块石头。
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在林间,脑子里一片空白,又似乎无比清明。
杀了王五,赵狰会知道吗?
他会的。
他一定会来。
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冰锥,刺入陈禾的脑海,让他疲惫的精神瞬间绷紧。
不能回去。
那个茅草屋,已经不是庇护所,而是坟墓。
他脚步一转,不再朝杂役区的方向,而是朝着自己那间破屋的方向潜去。
月光下,那间孤零零的茅草屋像一头沉默的野兽,蹲伏在山脚。
陈禾没有进去。
他只是站在阴影里,静静地看着。
那里有他两年来的记忆,有忍饥挨饿,有卑躬屈膝,也有得到《青木诀》后的那一点点希望。
现在,都该结束了。
他摸出一块火石,打燃了一根枯草。
火苗舔舐着干燥的茅草屋顶,先是冒起一股青烟,随即“轰”的一声,蹿起一人多高的火舌。
火光映照着他年轻而冷漠的脸。
他没有丝毫留恋,转身,将所有家当——怀里那几十块灵石、两枚玉简和那个破损的储物袋——都抱得更紧了些。
然后,他头也不回地,一头扎进了后山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。
大火会烧掉一切,包括他存在过的痕迹。
或许,赵狰会以为自己也被烧死在了里面。
或许,这能为他争取一点点时间。
……
后山的路,陈禾走过无数遍。
他轻车熟路地避开那些低阶妖兽的领地,来到了自己种植玉髓稻的那个岩洞。
洞口还用乱石和藤蔓伪装着,看不出异样。
可当他拨开藤蔓,踏入洞中的那一刻,心脏猛地一沉。
变了。
洞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他之前为了方便居住而铺设的干草,炼制灵肥留下的残渣,甚至连角落里的一些灰尘,都不见了。
那块被他耗尽了地力的灵田,此刻平平整整,仿佛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