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从冰冷的玉简上滑落,陈禾缓缓睁开双眼。
陋室之内,一片死寂,唯有他自己的心跳声,沉重如鼓。
“木朽”之气。
好一个生生不息的《青木长生功》,好一个慈眉善目的吴长老。
这已经不是枷锁了,这是一柄悬在头顶的铡刀,而握着刀柄的,正是吴天德。
他只需要一个念头,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。
陈禾的后背抵着粗糙的墙壁,感受着那股刺骨的凉意。
他从未像此刻一样,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弱小与无力。
如同一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虫,无论如何挣扎,都只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。
就在这时。
“咚,咚。”
两声轻微的叩门声,打破了室内的死寂。
声音很轻,很有礼貌,却像两记重锤,狠狠砸在陈禾紧绷的神经上。
谁?
吴天德去而复返?
不对,那老狐狸的行事风格,绝不会如此。
陈禾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,悄无声息地从地面上站起,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弓。
他布置在门口的简易警戒法阵,没有丝毫反应。
来人,要么是凡人,要么是修为远超他想象的高手。
“陈禾道友,可否一叙?”
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,清冷如月光,又带着几分空灵。
是她。
那个在大比擂台下,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眼神的白衣女子。
那个在他离开吴天德院落时,在暗中窥视他的存在。
她来做什么?
陈禾心中念头飞转,警惕并未因此放下。
他走到门边,没有立刻开门,而是隔着薄薄的木板,低声问道:“深夜到访,阁下有何贵干?”
门外沉默了片刻。
“交易。”
只有一个词,简单,直接。
陈禾撤去了门口的警戒法阵,伸手,拉开了门栓。
吱呀一声,木门向内打开。
月光如水银泻地,洒在门前。
柳清言就站在那片月光里,一袭白衣胜雪,不染尘埃。
她的容貌被清冷的月辉笼罩,显得有些不真切,唯有那双眼睛,亮得惊人,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她没有硬闯的意思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