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炷香的时间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
对于某些人来说,是煎熬。
对于陈禾来说,是等待。
左侧小径的阴影里,终于走出了两个人影。
刘勇走在前面,步履轻松,脸上挂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。
王浩跟在后面,低着头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认命般的绝望。
他们在那条路上绕了一圈,什么悍匪的影子都没找到,这本就在意料之中。
现在,是回来收割猎物的时候了。
“陈师弟,辛苦你了。”刘勇的语气充满了虚伪的关切,“可有发现什么异常?”
陈禾摇了摇头,脸上还带着那份未曾散去的怯懦:“没有,一切正常。两位师兄可有发现?”
“发现?”刘勇笑了起来,那笑声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刺耳,“当然有发现。”
他向前走了两步,与陈禾的距离缩短到五丈之内。
“我发现,你这个人,真是蠢得可爱。”
话音未落,他袖中寒光一闪。
一柄薄如蝉翼的飞刀脱手而出,带着尖锐的破空声,化作一道银线,直取陈禾的咽喉。
这是他压箱底的法器,无声无息,最擅偷袭。
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到,这柄飞刀洞穿那脆弱脖颈时,喷涌而出的温热鲜血。
“王浩,还愣着干什么!”刘勇厉声喝道,“想让孙师兄觉得你办事不力吗!”
王浩身体剧烈地一颤,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。
他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挣扎与恐惧,最终,他还是咬着牙,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一柄制式长剑。
剑尖颤抖,遥遥指向陈禾,却迟迟没有发动攻击。
“小子,别怪我们。”刘勇的飞刀已经近在咫尺,他的声音充满了胜券在握的残忍,“要怪,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!明年今日,就是你的忌日!”
面对那道夺命的银线,陈禾没有后退,甚至没有去摸那枚信号烟火。
他反而向前踏出一步。
这一步,让他完全进入了刘勇和王浩的攻击范围。
在刘勇看来,这是放弃抵抗,是引颈就戮。
他嘴角的狞笑愈发扩大。
就是现在。
陈禾的心念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,在神识之海中荡开一圈无形的涟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