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摇晃,屏风昏黄。
卿秋坐在杭锦缂丝的屏风后,低头不语,只露出一个虚影。
迟久没多留意。
他今天心情好,该做的事都做了,哼着小调准备上床休息。
这时卿秋叫住他。
“你今日去了哪?”
烛火噼里啪啦地烧,迟久解开外衫,解开卿秋为他编得发绳。
乌发下垂,晃啊晃啊。
迟久爬上床,摇头晃脑,心情开怀。
“我今日?我今日做了开心的事……”
迟久突然没了声音。
“卿秋,你怎么了?”
屏风后的卿秋不说话。
布被光照得朦胧,只剩一个虚虚的黑影,迟久甚至无法判断此刻的卿秋究竟是背对着自已还是正对着自已。
甚至于。
他不知道卿秋刚刚有没有看他,是不是直勾勾看着他问出的那句话。
迟久毛骨悚然。
移开视线,故意不看屏风上的虚影,说话磕磕绊绊。
“你困不困?要不要先休息?”
卿秋站起身。
“你先睡。”
烛火晃动,屏风上的虚影变大又变小,卿秋推门而出。
迟久抱着被子,呆坐在床上。
没有一句解释。
这是那场梦后卿秋第一次不与他待在一处,走路时的背影平静却冷漠。
像是生气了。
迟久不明所以地追上去,怀着被忽视的愤慨,要找卿秋问个明白。
但在路过屏风的瞬间,他脚步一顿。
浓郁的血腥味萦绕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