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地跌撞下山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
归墟裂隙的红光在天际渐渐黯淡,可薛梦梦消散时的画面却在我脑海中愈清晰。
山脚下的雾气被车灯撕开一道口子,光晕里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——张局长背着手站在车旁,眼镜在夜色中泛着冷光。
“老苏死了是吗?”
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水,却藏不住尾音的颤抖。
我盯着他鞋尖沾着的槐花瓣,想起玄仙最后刻在我手背的符文,突然觉得这场景荒谬得可笑。
两个本该最了解玄仙的人,此刻却要隔着生死确认结局。
“他去陪他的少琴了。”
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。
张局长突然别过脸,我瞥见他抬手扶了扶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在雾气中模糊不清。
“镇魔令呢?”
他很快恢复了冷硬的语气,目光扫过我怀中的古籍。
我下意识抱紧那本还带着薛梦梦体温的书,指腹触到她血渍晕染的边角。
远处传来1局队员整理装备的声响,在寂静的山脚下格外刺耳。
我将古籍狠狠甩向张局长,泛黄的纸页在空中展开,薛梦梦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紫色。
古籍“啪”
地砸在他脚边,惊起几团裹挟着魔气的尘埃。
“你早就算到今天的事情了吗?”
我仰头望着被归墟染成暗红的天空,喉间泛起苦涩的铁锈味。
山风卷着远处1局队员的交谈声掠过耳畔,却比不上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震耳欲聋。
薛梦梦消散前的笑容、玄仙临终时的解脱,此刻都化作利刃,一下下剜着我千疮百孔的心。
张局长弯腰拾起古籍,指尖抚过薛梦梦血迹晕染的边角,镜片后的眸光晦暗不明。
“归墟裂隙的异动,三年前就有征兆。”
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“老苏的执念,薛梦梦的身份,还有镇魔令的主人……”
他突然顿住,目光直直地刺向我,“这些都在局里的推演之中。”
我踉跄着上前揪住他的衣领,血腥味在齿间炸开:“所以你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?看着薛梦梦……”
喉咙突然哽住,那些她红衣翻飞的模样、说要成为一家人时的笑靥,像潮水般涌上来,将我淹没在窒息的痛苦里。
张局长没有挣扎,任由我攥得他领口皱。
“天道之下,万物皆有定数。”
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,露出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