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小子脸色白得跟纸糊的一样,肩头那窟窿还在往外渗着黑血,但那双眼睛,亮得吓人,像刚从炉子里捞出来的赤金锭子,滚烫,还带着点没散尽的火星子。
“嗯。”
我应了一声,声音不大,砸在这片死寂里却像块石头落水。
抬起手,没用什么力,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拍了两下。
动作很随意,像拍掉点灰。
掌心隔着作战服能感觉到他身体绷得死紧,肌肉硬邦邦的,还在微微抖,是伤痛的,也是刚才那口气顶着的劲儿还没散。
“伤得重,先顾好自己。”
我看着他肩上那冒黑气的窟窿,皱了皱眉。
魔帝宫的玩意儿,阴毒得很。
“找信得过的人,把伤口里那点魔气先拔干净,别留根子。”
火三喉咙滚动了一下,用力点头,嘴唇抿得白。
我收回手,目光越过他,看向他身后那几个拄着兵器、摇摇欲坠的心腹,又扫过地上跪着的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。
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全场:
“该杀的,我替你杀了。”
下巴朝火晨那无头尸的方向抬了抬,意思不言而喻。
“该吓跑的,也跑干净了。”
顿了顿,我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、近乎冷酷的提点:
“白脸,我帮你唱完了。”
“至于这红脸怎么唱……”
我看着他,眼神平静无波,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,“是宽恕,是清算,还是恩威并施……”
“那是你火教主的事了。”
“教主”
两个字,咬得格外清晰。
火三的身体猛地一震!
那双赤金般的眼睛里,瞬间爆出极其复杂的光芒——有被点醒的明悟,有沉甸甸的压力,更有一种被赋予权力的、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决断!
他不再是那个被逼到绝境的圣子,他是教主了!
赤金教这艘刚刚经历了内乱风暴的大船,舵把子,交到了他手里!
他深吸一口气,那口气吸得牵动了伤口,让他脸色更白了几分,但眼神却以肉眼可见的度沉淀下来,变得锐利而沉稳。
他猛地挺直了腰杆,尽管因为伤痛有些摇晃,但那股属于教主的威严,已经开始从他染血的袍服下透出来。
“陈兄弟放心!”
火三的声音依旧嘶哑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火三……知道该怎么做!”
他猛地转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