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手抹了把脸,掌心的粗糙蹭过眼角,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。“荔枝,”他突然看向还在发抖的年轻人,“你刚才说暗哨被干掉了?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荔枝被这一问,倒是愣了愣,抽噎着说:“路……路边的草被踩过,还有……还有树后有血迹,我刚才没敢说……”
“早他妈干嘛去了!”蝎子六骂了句,却没再动手,只是反手摸向腰间的手雷,手指勾住保险栓往外一拽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他没把保险栓彻底拔掉,只是让那截金属链悬在掌心晃悠,手雷沉甸甸地攥在手里,引信的触发握片被他死死按住。
“跟紧点!”他抬眼扫过众人,拇指在握片上碾了碾,“谁掉链子,别怪老子手一抖,咱们同归于尽!”
这动作比真拔掉保险栓更有威慑力——那悬着的保险链晃来晃去,像根催命符,谁都知道只要他掌心稍松,这玩意儿能把半间木屋炸塌。
黑皮下意识往后缩了缩,枪托撞到身后的木箱,发出闷响。
卷毛咽了口唾沫,把步枪的背带又勒紧了些。
连一直硬气的虎子,也悄悄调整了握枪的姿势,眼神紧盯着蝎子六攥着手雷的那只手。
荔枝更是大气不敢喘,刚才还发颤的腿,此刻像被钉在地上,生怕自己一动就成了那“手一抖”的由头。
他终于明白,蝎子六这是在用最狠的法子逼大家抱团——在这生死未卜的木屋里,散了心就是等死,攥紧了拳头,好歹还有搏一把的机会。
“走!”蝎子六低喝一声,攥着手雷的手始终没松,率先朝着过道深处迈去。
靴底碾过地上的碎木屑,发出咯吱声响,像在给这支紧绷的队伍打着拍子。
蝎子六的话像块冰扔进滚油里,刚才还松垮的队伍,瞬间绷紧了不少。
每个人都紧随其后,枪托抵着肩窝,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,连呼吸都放轻了——谁都清楚,这会儿掉链子,真可能被那枚悬着保险链的手雷炸成肉饼。
每个人都下意识握紧了枪,脚步踩在木板上,发出闷沉的声响,一步步朝着更深的黑暗里走去。
只有荔枝的手还在抖,可这次,他把枪端得比刚才稳了些——至少,他知道怕终究是没用的。
就在众人快到达前方一个暗哨点的时候,就看到前方有两道人影一闪而过。
“六哥!有......有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