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带著颤抖:“陛下终是……”
话音未落,却见王体乾咳嗽一声,细长眼梢掠过跪伏人群,嘴角勾起讥誚弧度。
他展开黄綾捲轴,尖利嗓音如冰锥刺破死寂:“上諭!”
锦衣卫齐刷刷按刀半跪,甲冑鏗鏘声惊得孙慎行膝下一软。
“朕非桀紂,尔等岂为比干”王体乾每念一句,手中灯笼便晃过一张惨白面孔。
“左顺门伏闕之举,限明旦前悉罢之。若仍执迷,三尺法不宥!”
“勿谓言之不预也!”
王体乾阴惻惻的尾音在黑暗里迴荡。
杨涟猛然抬头,额角青筋暴起,嘶声欲辩:“臣等赤心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王体乾冷笑打断:“杨给事中可听真了雷霆雨露,莫非天恩!若你识趣,就此退去,今日之事,陛下可既往不咎,你还是我大明朝的臣子。”
灯笼陡然照向周嘉謨,老尚书以袖掩面,指缝间渗出浑浊泪痕,喃喃道:“告老…该告老了…”
韩爌却似未闻末日宣判,枯槁手指死死抠住砖缝,嘶吼如困兽:“陛下岂不知!聚党乱政者乃阉竖——”
我们才是忠臣!
他们是反贼!
陛下怎么就不明白,陛下怎么就不知道呢
王体乾看向韩爌身后的眾人,说道:“尔等在詔狱行结党乱政之事,已有確凿证据,若还不知悔改,到了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,在詔狱的,就是诸位了。”
王体乾说完,转身离去。
留下癲狂的韩爌、愤怒的杨涟、痛苦的周嘉謨,以及惊惧的东林诸臣。
“这阉竖所言之结党营私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”
身后,有都察院的御史问道。
韩爌转身,嘆气道:“是周朝瑞他们欲行死諫,只是没能成功而已。”
此事隱秘,只有几人知道而已。
便是告病在家的次辅刘一燝都不知道。
杨涟、周嘉謨、孙慎行...还有孙承宗!
韩爌眼中骤锐利。
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!
这个叛徒,可是你孙承宗
还是说,周朝瑞他们怕死
就在这个时候,宫门再次被打开,在这次来的不是阉竖,而是身著官袍的的孙承宗。
宫灯昏黄,眾人看不清孙承宗的面色,而韩爌却是骤然起身,前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