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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要拉几个武將来垫背。我们兄弟是萨尔滸的败將,身上背著几十万条人命,就是块人人都想啃的肥肉!”
李如楨猛地甩开兄长的手,玉带彻底崩断,玉四散滚落。
“肥肉我们现在连丧家犬都不如!”
他指著满地狼藉。
“看看这李府!樑上的燕子都飞走了,老鼠在祖宗牌位上屎!你以为缩在这里就能逃过清算”
李如柏突然安静下来。
过了许久,他像是精气神都被抽乾了一半,有气无力的说道:“你要去,就去吧。但记住,別打著李家的旗號。我们兄弟的命,早在萨尔滸就丟了。”
夜风卷看枯叶灌进厅堂,吹得蛛网作响。
李如楨望著兄长僂的背影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春天:
父亲骑著高头大马,带著他们兄弟出镇辽东。
那时的李府门前,车水马龙,旌旗蔽日,谁能想到今日的光景
他转身走向庭院,月光照著满地的碎玉和残酒。
暗处传来家丁们压抑的咳嗽声,还有婴儿飢饿的蹄哭。
李如柏的声音从身后飘来,带著醉意和绝望:“告诉孩儿们,把盔甲上的李家纹章都刮掉。从今往后,他们不再是李家军...”
李如楨眼眶发红,一声不的朝著府外走去。
他知晓自己的兄长是刀子嘴豆腐心,若他真的不在意家丁部曲的死活,何至於要典卖家当,接济他们
兄长,死要脸面活受罪。
李家倒了,但李家却不能对不起弟兄们。
面子,算的了什么呢
时已近黄昏。
李如楨走出褪漆的大门,踩进街边泥泞的落叶堆。
西城的小巷瀰漫著泄水臭味,破旧的屋檐下蛛网密布,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跪在墙角,用破瓦片挖草根。
转过残破的鼓楼,街上嘈杂起来。
粮店门口掛著“每石四两”的木牌,几个汉子著空布袋和伙计爭执,麩皮撒了一地,被乞写爭抢。
“娘,疼..—”
街角传来孩子的哭声,一个妇人正把树皮渗出的浆液抹在孩子乾裂的嘴唇上。
远处传来丝竹声,两顶华丽的轿子拐进胡同,帘子掀起时,露出半截缀著珍珠的华贵裙摆,隨意將名贵的糕点扔到地上。
夜风微凉,李如楨在定远侯府前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