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!”
雪落无声,京城南郊的梅园內,一汪活水尚未结冰,豌穿过鳞假山。
这庄园占地三十余亩,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的私產。
王安倒台时,锦衣卫抄出地契,朱由校见此处亭台精巧,又临近京营校场,便大手一挥赏给了奉召回京的戚金。
此刻戚金正与童仲、秦邦屏兄弟围坐在临水的六角亭中。
石桌上温著绍兴黄酒,炭盆里银丝炭烧得通红,偏有几片雪从檐角缝隙钻进来,落在秦民屏的鎧甲上。
“这园子倒是舒服,宫里面的贵人,当真是会享受。”
童仲拍开酒罈泥封,警见迴廊下肃立的浙兵亲卫。
“听说王安当初为修这『听雪轩”,强拆了七十多户民宅”
戚金冷笑一声,將温酒铜壶重重搁在案上:“所以陛下赐宅时,老夫特请顺天府把后园划出十亩,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回来种庄稼。”
他忽然抬手接住一片雪,任其在掌中化成水渍。
“就像咱们戚家军,冻死的骨头化了,血还得渗进土里养后人。”
秦邦屏是个面色黑的中年人,此刻他的注意力不在这庄园上面,而是在近日朝堂的热闹之中,他轻声问道:“听说陛下在给前朝的忠义之士追諡”
戚金闻言,神色肃然,朝著紫禁城的方向抱拳沉声道:
“陛下天恩浩荡,不仅为戚家军平反冤屈,更追諡前朝忠烈,实乃百年未有之圣举!
武人粗鄙,向来为文官轻贱,蒙陛下如此看重,赐宅搞赏,又整顿京营、严明军纪,使將士们不必再受剋扣军餉、奴役驱使之苦。老臣代戚家军上下叩谢天恩,这大明天下,终究是陛下知我等武夫血仍未冷!”
童仲亦是深有所感。
“之前支援辽东,这辽东的景象,实在是让人失望,如今见到了陛下,有如此圣君在,收拾辽东的局势,我也更有信心了。”
秦邦屏与秦民屏到京城没多久,但皇帝近来的举措,却是让他们为之倾倒。
陛下手腕,浑然不似少年。
如今大明朝积弊已深,或许,也只有陛下,能够根除顽疾了。
戚金捶胸说道:“我等武人,本就是要忠君报国,如今天子圣明,如此厚待我等,便是为之而死,又会如何呢”
戚金看向眾人,沉思片刻说道:“我已经准备让那些老兄弟过来帮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