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战之兵,也不要十万吃空餉的囊虫』。”
他说著模仿皇帝语气,连眼中寒光都学得惟妙惟肖。
祠堂烛火摇晃明灭,映得张之极脸色阴晴不定。
他猛地抓住父亲衣袖,说道:“爹!咱们府上可也占著三百多虚额,这些年靠著这些银子养家丁、置鎧甲,若真查起来—“
“现在知道怕了”
张维贤甩开儿子的手,指著祖宗牌位厉喝。
“早让你收敛些!真以为靠著陛下荣宠,便能够肆意妄为”
张之极心中暗:“难怪父亲今日如此震怒,原来是在担忧我的安危。”
他握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却浑然不觉疼痛。
“爹,儿子知错了。”
张之极低声道,语气中再无往日的轻桃。
张维贤看著儿子难得露出这般认真的神色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,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。
“你既已醒悟,便该知晓如今局势一一辽东烽烟將燃,京师暗流汹涌。此番整饰京营,恐非止於裁撤虚额,若遇负隅顽抗者...怕是要重演整顿京营的血色杀戮,教这太平仓胡同的沟渠都染上血色。”
张维贤话音微顿,眼底寒芒隱现,沉声道:“近日京中风云诡,你出入府邸须得谨慎。我会增调精锐护卫隨行,至於教坊司、醉仙楼那等是非之地,莫要再踏足半步!”
张之极垂首敛目,指尖无意识摩著甲胃边缘的云纹,终是肃然应道:“儿子谨记。”
英国公府的百年富贵,全繫於天家一念之间。
如今陛下欲以雷霆手段整顿京营,不於在勛贵们的命脉上动刀。
那些世代盘踞的虚额兵餉,早成了各家养私兵、置甲胃的血肉根基。
此刻若断,只怕满京城的朱门府邸都要震出三分血色来。
张之极有些担忧,陛下如此整顿京营,万一出了大乱子,该如何是好
他抬头看向父亲,將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:“京营积弊犹如附骨之疽,各府勛贵盘根错节。陛下此番雷霆手段,若逼得他们狗急跳墙,若酿成兵变,甚至危及圣驾,该如何是好”
张维贤指节重重叩在祠堂供案上,震得烛火剧烈摇晃:“你以为陛下是那等莽撞之人”
他袖中滑出一卷密报甩在儿子面前,“锦衣卫的緹骑早把各府透成了筛子,东厂的番子连成国公府厨娘偷了几钱银子都记在档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