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兴祚心中的紧迫感,不自觉又加重了不少。
他策马穿过泥泞的营道,很快便到了阿巴泰的营地。
此刻,阿巴泰的大营已是一片狼藉。
主帐的毡布被尽数收起,只留下几根光秃秃的木桩;辎重车辆整齐排列,马匹都已套好鞍鞯;旗丁们正在雨中清点兵器,金属碰撞声与雨声交织成一片。
“主子爷,刘兴祚求见。”
亲兵高声通报后,刘兴祚整了整衣甲,迈步走进临时搭建的军帐。
帐内,阿巴泰身披轻甲,正背对着门口擦拭佩刀。
听到脚步声,他头也不回地冷哼一声:“狗日的刘爱塔,可算是来了。”
刘兴祚刚要行礼,阿巴泰突然转身,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:“当日我还道你家主子转了性,竟舍得送我工匠。呵!如今看来,你们汉人果然都是些精于算计的货色!肯定是你撺掇那头野猪!”
原来,阿巴泰为抢代善三个工匠,不仅没占到便宜,反倒被罚了二十个工匠。
此刻他脸色铁青,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,显然憋了一肚子火气。
刘兴祚不卑不亢地拱手:“贝台吉息怒。这是大汗的旨意,奴才也是奉命行事。”
提到努尔哈赤的名字,阿巴泰怒气果然消了不少。
见阿巴泰可以交流了,刘兴祚微微躬身,声音不疾不徐问道:“阿巴泰台吉,不知那二十个匠人,现安置在何处”
阿巴泰闻言,脸上的横肉猛地抽搐了一下。
他粗暴地甩开擦拭佩刀的鹿皮,铁靴重重踏在潮湿的地面上,溅起几滴泥水。
“哼!”
他阴沉着脸,右手拇指狠狠指向营帐西侧。
“自己去看!就在辎重营后面!“
刘兴祚顺着那粗短的手指方向望去,透过雨幕,隐约可见三十余个佝偻的身影蜷缩在露天的木栅栏内。
那些工匠身上的粗布衣衫早已破烂不堪,在冷风中瑟瑟发抖。
几个包衣正挥舞着皮鞭,鞭梢抽打在泥水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最年迈的那个匠人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,显然是刚挨过拳脚。
“还不快滚!”
阿巴泰暴喝一声,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兴祚。
“带着这些贱胚子立刻消失!多留一刻,老子就剁他们一根手指!”
阿巴泰爱财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