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阿巴泰看着黄台吉的眼神,只得领命而去。
很快。
三十门裹着黑布的大炮,被士兵们用圆木垫着,用马拉,用人推到阵地前沿。
炮口黑洞洞地对准东北角。
很快,一个身穿白甲的黄台吉亲卫便带着黄台吉的令信前来:
“阿巴泰台吉,四贝勒命你立刻开炮,对着沈阳城东北角马面,炸到城墙炸出个口子为止!”
“得令!”
得到黄台吉的命令,阿巴泰不再犹豫。
他投靠黄台吉,本就是立功了。
若是沈阳城攻不下来,他也吃不了兜着走。
唯有攻下沈阳!
他当即大吼道:
“装弹!”
“填药!”
命令一下,士兵们的动作带着破釜沉舟的急切。
平时金贵得像眼珠子的开弹、实心弹,此刻被成箱成箱地搬到炮口,炮手们甚至懒得擦拭炮弹上的锈迹,直接塞进炮膛。
火药被粗粗地倒进去,引信“滋滋”地冒着火星,映着士兵们同样发红的眼睛。
“放!”
随着阿巴泰一声令下,三十门大炮同时轰鸣。
“轰!轰!轰!”
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要掀翻大地,炮口喷出的火光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。
三十枚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,像一群咆哮的火龙,齐刷刷扑向东北角的城墙。
第一波炮弹砸在马面上,整座沈阳城都在颤抖。
坚硬的城砖被炸开,碎石像暴雨般飞溅,有半人高的城砖被直接掀飞到半空,又重重砸在城下的壕沟里,激起数丈高的水。
城上的明军猝不及防,有个正在巡逻的小队被飞溅的砖石埋了半截,惨叫声被炮声吞没。
“再来!”
阿巴泰的吼声盖过了炮鸣。
他亲自抓过一枚开弹,塞进最近的一门炮膛里,火药撒了他满身,他却浑然不觉。
第二波、第三波……
炮弹像不要钱似的砸向那处脆弱的拐角。
平时能抵挡弓箭和滚石的城墙,在密集的炮火面前像纸糊的一般:
马面的棱角被生生炸平,城砖剥落处露出里面的夯土,被炮弹一轰就成了泥浆。
城墙上的垛口像被啃过的玉米,一个个消失在硝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