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顺着伤口往下流,染红了半边官袍。
两人惊魂未定地趴在地上,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,眼中满是恐惧与难以置信。
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杨涟竟然带着震天雷,还真敢在销金窟动手!
外堂的烟尘尚未散尽,张士显扶着断裂的木柱挣扎起身,后背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,可眼中的恼怒与狠厉却比之前更甚。
他看着满地的尸体与哀嚎的家丁,又想起杜应魁死不瞑目的模样,胸口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烧尽:
“他娘的!杨涟这狗官,当真该死!”
王威捂着流血的胳膊,踉跄着走到他身边,脸色惨白却依旧阴鸷:
“协镇,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!刺杀钦差,蓟镇我们怕是待不下去了。”
“待不下去”
张士显猛地转头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。
“那就先杀了杨涟!只要他死了,咱们还有时间收拾金银细软,逃去草原投靠那些鞑子或是建奴!凭着咱们手里的军防图和走私渠道,他们定会收留咱们!”
张士显心知肚明。
今日之事已无转圜余地,唯有一条路走到黑。
可王威却摇了摇头。
“逃去草原那是自寻死路!鞑子与建奴未必不会出卖我们。依我看,不如另想办法,就说鞑子细作混入销金窟,用震天雷炸死了钦差,咱们是‘拼死护驾’却没能拦住!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煽动的意味:
“到时候,咱们暗中联系九边其他将领。
他们和我们一样,没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
杨涟今日能查蓟镇,明日就能查他们!只要咱们挑个头,让九边一起乱起来,皇帝自顾不暇,还能拿咱们怎么样
说不定还能逼朝廷让步,保下咱们的性命!”
这番话如同黑暗中的微光,让张士显眼中重新燃起希望。
他用力一拍大腿,咬牙道:“好!就按你说的办!但前提是,杨涟必须死!他活着一天,咱们就多一分危险!”
说着,他挣扎着站直身体,朝着外堂嘶吼:“都给我起来!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!我倒要看看,杨涟能躲到哪里去!”
话音刚落,销金窟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。
他提前安排在附近的五百名家丁,终于冲破了外围的零星阻拦,手持长刀、弓箭,如同潮水般涌入外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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