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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起身,在书房中踱步,貂皮袄的下摆扫过地面,带起一阵冷风。
科尔沁部的支持,不仅关乎蒙古联盟的稳固,更关乎他在汗位争夺中的筹码。
代善手握两红旗,莽古尔泰有正蓝旗撑腰,他若能得到科尔沁部的骑兵支援,便能在兵力上压制对手,更能借“蒙金联盟”的名义,赢得八旗贵族的支持。
“布和的两个女儿,无论如何都要娶到手!”
黄台吉停下脚步,面色有了几分狰狞。
“再派一名使者去科尔沁,告诉奥巴与明安塔布囊,若是他们肯送贵女来联姻,我承诺,待我继承汗位后,将察哈尔部的部分牧场分封给科尔沁;若是他们再拖延,或是与其他贝勒勾结,他日我若掌权,定率军踏平科尔沁草原!”
他刚要下令让使者带着威胁前往科尔沁,下首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:“贝勒爷稍安勿躁。”
黄台吉循声望去,说话者是个身着青色粗衣的中年人,头顶梳着建奴标志性的金钱鼠尾辫,面容清瘦。
正是他麾下最得力的汉人谋士,范文程。
此时的大金,汉人处境早已不如早年。
自沈阳兵败、赫图阿拉遇袭后,八旗子弟因劫掠无获,便将怒火转向了境内的汉军旗与汉人百姓,抢粮、夺产、掳人为奴之事屡见不鲜,汉军旗的日子过得比草原上的牧奴还要艰难。
黄台吉之所以能笼络到范文程这类汉人谋士,并非真对汉人有什么“善意”,不过是没像代善、莽古尔泰那般纵容手下劫掠汉旗资财罢了。
仅此一点“克制”,便在饥寒交迫的汉人中博得了“仁厚”的名声。
说起来,这些汉人当真是犯贱。
明明被八旗子弟欺辱到妻离子散、衣食无着,却还想着在大金谋个出身,对着他摇尾乞怜。
可转念一想,范文程的智谋确实可用,黄台吉便压下不耐,冷声问道:“那你倒说说,本贝勒该如何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科尔沁部倒向代善,或是干脆投靠尼堪国吧”
范文程微微躬身,手中捧着一盏温热的奶茶,语气从容:
“贝勒爷,科尔沁部拖延联姻,根源并非不愿,而是‘不信’,他们不信贝勒爷能在汗位争夺中胜出,不信大金能熬过如今的困境,更不信跟着贝勒爷能拿到好处。想让他们心甘情愿送女儿来,光靠威胁没用,得让他们‘看见’希望。”
“看见希望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