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勒爷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。如今大金内部四分五裂,若不能尽快决出汗位继承人,迟早要亡于明军或内乱。
贝勒爷若想稳住大金、夺取汗位,便不能有妇人之仁。再说,代善与莽古尔泰手握重兵,却从未将贝勒爷放在眼里,他们若是兵败,反倒是帮贝勒爷扫清了障碍。”
黄台吉沉默了,目光不断在范文程与窗外的风雪间切换。
范文程的话句句在理,如今的他,已没有时间再犹豫。
要么拿下朝鲜,借胜势夺取汗位;要么坐视人心涣散、对手壮大,最终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。
良久,他猛地攥紧拳头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:
“好!就按你说的办!至于代善和莽古尔泰……他们能不能守住抚顺、开原,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!”
范文程见状,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,躬身道:“贝勒爷英明!只要拿下朝鲜,科尔沁部定会主动送贵女来联姻,汗位也必将归贝勒爷所有!”
“希望如此罢。”
范文程的“朝鲜策”虽让他看到了夺取汗位的希望,可冷静下来后,黄台吉也知晓其中暗藏的致命风险。
代善、莽古尔泰若因不满而放弃防守,后果不堪设想。
他与代善虽在汗位争夺中是对手,却也曾为了制衡莽古尔泰达成过秘密盟约。
如今若是贸然兴兵攻朝,不与代善通气,以代善的多疑与贪婪,难保不会故意松懈防守,甚至暗中与明军勾结。
一旦抚顺、开原、铁岭被熊廷弼率军攻破,明军兵锋直指赫图阿拉,城中士卒的家眷皆在险境之中,前线将士定然无心恋战,攻朝大军只能仓促回撤,到那时,不仅朝鲜拿不下来,连大金的根基都可能动摇。
“贝勒爷,可是在担忧大贝勒那边”范文程见黄台吉久未言语,试探着问道。
黄台吉抬眼,眼中闪过一丝凝重:“代善此人,贪婪且记仇。若是不给他些好处,让他全力防守,咱们攻朝之事便是空谈。”
他转身走到案前,拿起狼毫笔,却又放下,对巴克什下令:“即刻起草密信,致大贝勒代善。”
巴克什连忙研墨铺纸,屏息等候。
黄台吉踱步思索片刻,缓缓开口:“信中就写:本贝勒奉父汗暗中之命,筹备攻朝,以获取粮秣财物,解大金燃眉之急。抚顺、开原、铁岭乃大金门户,需劳烦大贝勒与三贝勒全力镇守,切勿让明军有机可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