耽误秋收,更不至于影响税银征缴。
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,却不敢说出口:或许是江南的乡绅与地方官勾结,借着“新政”的由头,故意拖延,想看看朝廷的反应。
方从哲见李长庚答不上来,连忙打圆场:“陛下,或许江南诸省是想将漕粮与税银一并核算,毕竟今年漕运略有延误……”
“延误”
朱由校打断他,目光锐利如刀。
“漕运延误,税银数目总该有个准数吧是收了三百万两,还是两百万两连个数都报不上来,这不是延误,是搪塞!”
皇帝此话一出,东暖阁里的空气瞬间凝固,地龙的热气仿佛也冷了几分。
李长庚垂着头,连呼吸都不敢大声。
如今的大明皇帝,可不是能够随便敷衍的。
谁要是把他当做看不懂官场龌龊的新君,那他的下场,不是在诏狱,就是被打发回家。
如今的皇帝看得比谁都清楚,江南的拖延绝非偶然,背后定然牵扯着地方势力与税收新政的博弈。
可他李长庚身为户部尚书,既催不动江南的官员,又查不清背后的猫腻,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颗“惊雷”悬在头顶。
皇帝都摆平不了的江南官场,他如何对付得了
见三人沉默,朱由校表情稍有不悦。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。
冬旱的京畿,连风都带着尘土的味道,一如大明此刻的税政困局:
北方的税银薄如蝉翼,还藏着中饱私囊的猫腻。
江南的税银本该是支柱,却偏偏成了悬而未决的难题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心中已然有了决断。
江南的拖延,不能再纵容下去了,必须派个得力的人去查,否则,不仅辽东的军需会断,连大明的税政根基,都会动摇。
“可惜杨涟去不了江南。”
朱由校缓缓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。
他本来想派杨涟去江南,可转念一想,杨涟身负巡九边的重任,蓟镇刚查抄完贪腐,边防军备还需他督办,根本抽不开身。
但.
就算是杨涟去得了江南,江南的局面也未必好破。
他在北方靠雷霆手段推新政、查贪腐,靠的是边军的支持与百姓的拥护。
以及他这个皇帝的全力支持。
可江南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