诿、不敢作为,反而影响了政务推进。
臣请陛下徐徐图之,不必追求一蹴而就,可划定三五年的期限,分阶段、分地区清查整顿。
先严惩罪大恶极者以儆效尤,再引导官员自纠自查,最后建立长效监督机制。
如此既能荡清积弊,又能保证官场稳定,不影响新政推行。”
说到这里,他话锋再转。
“另外,老臣以为,陛下的新政,或许还需补充一项关键举措:赋役革新。
万历年间推行的一条鞭法,将田赋、徭役、杂税合并征收银两,初衷是简化税制、减轻百姓负担,可施行日久,不少地方已出现‘水土不服’之弊。
譬如江南水乡,百姓多以养蚕、捕鱼为生,手中并无多少银两,却仍需缴纳银两赋税,只能被迫低价变卖物产,反而加重了负担。
又如西北边地,白银稀缺,百姓往往要跋涉百里才能兑换银两,苦不堪言。”
“臣以为,可在清丈田亩的基础上,因地制宜调整赋役。
江南水乡可允许以丝绸、粮食抵税,西北边地可暂许以牛羊、布匹折算,待日后白银流通顺畅,再逐步统一税制。
如此既能保证国库收入,又能真正减轻百姓负担,让新政的恩惠,切实惠及每一个州县、每一户百姓。”
何宗彦的话,没有空泛的赞美,也没有尖锐的指责,而是既肯定新政的价值,又坦诚指出问题,更提出了具体可行的改进建议,尽显老臣的务实。
朱由校心中思绪翻涌。
何宗彦的话,倒是也稍稍点醒了他一些。
他此前一心想着快速推进新政,早日实现大明中兴,却忽略了“急功近利”可能带来的隐患:
百姓的承受能力、官场的适应节奏、地方的实际差异,这些都是他需要重新考量的问题。
良久,朱由校缓缓开口。
“何公所言,句句切中要害。你提出的‘暂缓辽东战事、与民休息’‘分阶段整顿吏治’‘因地制宜革新赋役’,皆是务实之策,值得细细商议。”
听着何宗彦的谏言,朱由校心中已有了清晰的判断。
何宗彦虽仍带着几分老臣的固执,对新政的“急”有顾虑,却能精准指出问题核心,更能提出“赋役革新”“分阶段整顿”等务实方案,见识与手段皆属上乘。
这样的人,只要善加引导,让他看清新政的长远价值,很大可能可以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