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法每日必练百字,寒冬腊月天寒手僵,也只许减至五十字。
休假更是奢侈,全年仅有初一、十五及暴雨暴雪等极端天气才能歇息。
考核之严,更是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。
万历帝幼时读错一个“勃”字,张居正当场厉声呵斥,吓得小皇帝当场落泪。
此时的教育,早已不是培养“能治国的帝王”,而是文官集团试图将皇子塑造成“符合他们期望的明君”。
温顺、懂礼、依赖文官,却渐渐失了帝王应有的能力。
在这个时候,最让人亮眼的皇帝,反而是没接受过帝王教育的嘉靖皇帝。
当然,明中期,起码还有帝王教育。
到了万历年间,这个帝王教育更是直接崩坏了。
因万历帝与文官集团的“国本之争”,太子朱常洛长期被冷落,“久未就傅”,直到十几岁才勉强出阁,此前连基本的经史知识都匮乏。
而原时空的朱由校,更是少年时无人管教,沉迷木匠活,登基后连奏折都难以读懂。
崇祯帝朱由检虽勤勉,却因从未接受过系统的帝王教育,只能登基后自学政务,空有抱负却不懂权衡,最终在内外交困中煤山自缢。
“亡国之因,早埋于教育之失。”
朱由校低声叹息。
他绝不能让历史重演。
朱由校怀中抱着已有身孕的皇后张嫣,眼神却是格外的深邃。
若未来后宫诞下皇子皇女,教育模式必须彻底革新。
他心中已有腹稿。
保留洪武时期的“文武并重”与中期的“严格考核”。
皇子八岁出阁,经史、骑射仍是基础,每日课业不可懈怠。
摒弃文官对教育的绝对掌控,讲师除了名儒,还需加入退役将领(授兵戈之术)、地方清官(讲民生疾苦)、皇商官员太监(论经济利弊)。
废除“只重典籍不重实操”的弊端,皇子十岁起需入阁观政,十五岁后要下地方巡查,去灾区看流民、去边关见士兵,亲身感受“大明江山”,绝非仅是紫禁城的红墙黄瓦。
新增“帝王心术”(教权衡之术、辨忠奸之法)、“天下视野”(讲海外诸国、草原部落)、“基层经验”(学农桑、知赋税)。
他要培养的,是“知民间疾苦、懂天下格局、有决断魄力”的帝王,而非困于文牍、受制于文官的“傀儡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