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监察不到的地方了。
看着孙承宗愈发难看的表情,幕僚苦笑。
“再加上运输途中随时可能冻毙、饿死,不少民夫干脆半路逃了。之前统计,逃役的民夫已占总数的四成。”
“这些蠹虫!当真该死!”
孙承宗重重一拳砸在案上,震得笔墨都晃了晃。
他不是不知道官场的贪腐,可没想到,在辽东战事如此吃紧的关头,还有人敢中饱私囊,拿士兵和民夫的性命当儿戏!
可很快,他眼中的怒火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。
“贪腐只是其一,还有更麻烦的,我总觉得,辽东、辽西有一股力量,在暗中阻碍后勤运输,阻碍熊经略一统辽东。”
幕僚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诧异:“都堂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皇太极若是死了,辽东就太平了。”
孙承宗缓缓开口,语气带着几分冷冽。
“太平了,朝廷就不用再往辽东砸银子,不用再拨粮草、发军饷。
可有些人,早就吃惯了朝廷的好处。
辽东的将官、地方的士绅、甚至一些朝中官员,他们的利益早就和‘辽东战事’绑在了一起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:
“战事持续,他们能以‘军需’的名义虚报开销,能倒卖粮草、军械牟利,能靠着‘军功’升官发财。
可一旦战事结束,朝廷停了拨款,他们的好日子,就到头了。”
所以,这些人宁愿看着后勤受阻,看着前线士兵缺衣少食,也不愿让皇太极被彻底剿灭。
他们需要“战事”这个借口,来维持自己的利益。
昨日有粮船在渤海湾“意外”触礁,今日有驿马“受惊”摔了奏报,这些看似偶然的意外,背后都藏着人为的影子。
他准备写信申饬负责后勤运输的官员、以及山海关到辽阳沿线的卫所指挥使。
然而,孙承宗拿起案上的朱笔,却迟迟没有落下。
要解决后勤问题,不仅要对抗严寒,要惩治贪腐,还要撼动这盘根错节的利益藩篱。
可他孤身一人在辽阳,面对的是整个既得利益集团,前路难如登天。
况且
前方还在打仗。
哎
他将手中的笔毫放下去。
从案牍之上拿出一张宣纸,开始泼墨。
他准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