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稍缓,再一举拿下。
如此既不激化矛盾,也能慢慢清除蛀虫。”
“这倒是个法子,可九边的那些军将,哪个不是在边地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油条
察言观色、揣度圣意的本事比京官还精,朕这缓兵之计,怕是瞒不过他们的眼睛。”
“陛下所言极是,可缓兵之计虽易被察觉,却能配上‘实利’稳住人心。”
“辽东抄没的钱财,可先拨出两百万两,让巡边将士带着去九边补发军饷。
那些军将想作乱,靠的无非是克扣士卒粮饷、煽动士卒怨气。
可若是咱们把欠了半年的军饷足额发到每个士卒手里,再额外给每人加两月口粮。
士卒们有了活路,谁还愿意跟着军将去搏那杀头的风险”
“待到辽东战事平定,陛下再调熊经略、杨都堂这些有整顿经验的大臣,带着辽东精锐回师九边,到那时内无士卒怨气,外有强兵震慑,那些藏着贪腐心思的军将,便是想反也没了底气!”
倪元潞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把“稳当前、谋长远”的思路说得明明白白。
朱由校听着,眼底的顾虑慢慢消散,多了几分决断。
“安军心、拖时间,这法子可行。”
“朕看,还能再给这些军将一个‘改过自新’的机会。
传旨九边,凡此前有贪腐、吃空饷之举者,若能主动自首,把贪墨的粮饷、侵占的军田尽数退回,朕便既往不咎,仍保留其官职。
若是隐瞒不报,日后被查出来,定斩不赦!”
说到这里,朱由校眼神闪烁,语气里带着几分权衡:
“辽东能抄出近两千万两,是因为那里的蠹虫盘剥了数十年,积弊最深。
其余九边虽也有油水,却未必有这么丰厚。
若是能以‘少抄百万两’为代价,换九边不起乱子,让朕能专心对付建奴和奢崇明,这笔账,划算。”
毕竟眼下的局势容不得赌。
辽东的大军还盯着赫图阿拉,四川的奢崇明已经聚兵,山西、陕西的流民已开始聚集,若是九边再乱,三路起火,大明的根基怕是要动摇。
与其硬查到底激起兵变,不如先网开一面,稳住大局再说。
这便是那些贪腐之将,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。
“只是派谁去办这事呢”
朱由校眉头微皱,为前去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