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婚后第二年纪景安就出生了,徐女士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,还要打理各种家庭琐事,咬着牙熬过几年之后,纪业成转业回到地方政府,一家三口才终于得以团聚。
姜南橘听得微微发愣,她只以为老一辈的婚姻中,比如当年的外公外婆,亲情的比重远远大于爱情,甚至爱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。
没想到徐女士当年对待爱情,竟是如此执着,强攻不成还会智取,尤其是那假装晕过去的桥段,姜南橘怎么听怎么觉得似曾相识,纪景安那层出不穷的套路和有时堪比铜墙铁壁的厚脸皮,想来也并非自学成才,而是托徐女士的福,实在是天赋异禀。
对于纪景安和姜南橘之间的关系,徐女士私底下再怎么上心,怎么着急,在姜南橘面前一直是不动声色,绝口不提关于结婚的事情,毕竟要让一个曾经在婚姻中遍体鳞伤的女人重新相信爱情,心甘情愿地与伤害过她的男人再次踏入婚姻,无论如何绝非易事。
不过那个倒霉儿子也实在是惨,求婚被拒也就算了,还被派到遥远的非洲大陆与疾病作斗争,短时间内连个再接再厉的机会都被剥夺了,徐女士光是想想就忍不住要叹气,也只能尽力把姜南橘当成亲女儿一样疼,竭尽所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和被爱的底气。
前段时间姜南橘的生活几乎被纪景安填满,恨不能睁眼闭眼都是这个男人,特别是他们在燕南市的那段时间,抛开所有生活和工作上的琐事,仿佛人生中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谈情说爱,如果她不尽情地享受那份欢愉,不日日与纪景安耳鬓厮磨,简直就是对生命的浪费。
如今纪景安不在身边,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,她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状态,有大把的空余时间用来随意挥霍,比如发呆,做家务,还有思考人生。
姜南橘清楚地记得,去年八月底回国途中,夜航飞机遇到气流,严重的颠簸持续了数十分钟。她在座位上一直被上下来回甩,产生了严重的眩晕感,只好咬紧牙关闭上双眼,在黑暗中攥起双手,听着邻座的女人发出惊恐的喘息。
那样惊心动魄的时候,她忽然想起许久之前,心理医生曾经问过的,如果现在是生命的最后一刻,你还有什么遗憾没有实现,有什么事情没有来得及去做,有什么想见的人没有见到。
乍想到遗憾这个词的时候,姜南橘无比意外地发现,自己满脑子想的竟然都是那天纪景安送她去机场的路上,那句用并不怎么正经的口气说出来的话,“你不回来,我跟谁共度余生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