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女子看守所的第一晚,宋暮歌睡得无比香甜,整夜无梦,当睁开眼睛,朦胧中看见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暖暖地洒在被子上,她的心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那个叫宋建国的男人,再也不会动辄对她呼来喝去,稍有不满就是拳打脚踢,也不会整日对她叫嚣,“女孩就是赔钱货,早知道一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掐死,免得现在还要花这么多钱供你上学,读书好有什么用,奖状能当饭吃吗,不如早早去打工,还能赚几个钱补贴家用,真是跟你妈一样的废物。”
宋暮歌还清楚地记得,每次被骂得狗血淋头,或是被打得血肉模糊时,那个跟她一样是“废物”的妈妈,总会抱着她流眼泪,“要不是因为你,我早就跟他离婚了,这些年来我吃了这么多苦,受了这么多委屈,全都是为了你。”
从那时候开始,年纪尚小的宋暮歌便开始产生一种深深地无力感,她恨宋建国,恨这个毫无温情可言的家,最恨她自己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。
她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都充斥着贫穷,虐待和屈辱,而最悲哀的是,后来她人生全部的意义,她所做的一切努力,也都只不过是为了向那个她最恨的人,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废物。
宋暮歌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,曾经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男孩子,跟她一样出身于农村家庭,腼腆害羞,穿着朴素,话很少很少,总是会在寒冷的冬日早课给她带一杯热豆浆。
他跟她说过最大胆直白的话大概是,“我爸妈说到时候会把老家的房子卖掉,再找亲戚们凑点钱,在大城市买房给我娶媳妇。”
隔了这么多年,她依然还记得,那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,连在喜欢的姑娘面前说出“娶媳妇”这三个字,脸上都会不由自主地飞起红晕。
但是只要想到他是农村出身,想到他父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,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抖,在内心狠狠地警告自己,“宋暮歌,你拼了命才逃出来的,你不能再过那种生活,不能再跟农村人在一起,绝对不能。”
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没有在一起,毕竟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,出人头地比命还重要,区区一段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。
宋暮歌最初被纪景安吸引,是因为显赫的家世,虽然他已经尽量低调,但还是时常会听人谈起,说纪景安的爸爸是政府高官,偶尔也会有人开玩笑叫他太子爷,而他身边围绕的朋友大都也是非富即贵。
纪景安本人是那种随便扔到人堆里都十分扎眼的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