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道人和太渊两人把饭菜端到外面饭桌上。
米粥冒着白汽,砂锅里的梅干菜炖粉条咕嘟着最后两声,炒腌肉的油香飘得远。
“吃饭了,小乌孙!”冯道人喊了一声,嗓门敞亮。
“来了,阿爷!”
脆生生的童音刚落,就见个三四岁的小男娃从林子后头钻了出来。
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小褂,裤脚卷着,露出小短腿,手里还攥着根刚捡的狗尾巴草。
他迈着小短腿“滴溜溜”跑过来,跑到石桌旁才刹住脚,明亮的眼珠子先瞟了眼桌上的腌肉,又转向太渊,好奇地眨了眨,没有说话。
冯道人说:“叫人,就叫……”
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让小男孩如何称呼太渊合适。
想了想,索性含糊道:“就叫叔叔吧。”
“叔叔好!”男娃脆生生喊了一声。
太渊看着小男孩,问:“道友,这是你徒弟?”
“是孙子。”冯道人拍了拍男娃的小脑袋,后半句转向他,“碗筷自己去拿。”
男娃“喔”了一声,把狗尾巴草往石桌缝里一插,迈着小短腿颠颠跑进伙房,
太渊道:“孙子?那他父母呢?”
冯道人往嘴里扒了口粥,粥气烫得他龇牙,含糊道:“不是亲孙子,是老道云游到蓝田那会儿捡的。”他顿了顿,舀粥的勺子慢了些,“唉,死人堆里刨出来的。”
太渊点点头,默然不语。
他想起先前冯道人总是说“这狗日的世道云云”,在城里了解到现在所在世界和时期,太渊也能理解了。
小男孩没多久就抱着两只豁口的粗瓷碗跑出来,碗沿还沾着点水。
小短腿麻利的爬上椅子开始吃饭。
他虽看着灵动调皮,在饭桌上却规矩得很,扒饭时不吧唧嘴,夹菜只夹自己跟前的。
食不言。
等吃完饭,冯道人拎着碗筷往伙房去,太渊也跟了进来,蹲在灶边的石槽旁洗碗。
“道友,这孩子现在几岁了?”
“三岁多,还差几个月就四岁了。”冯道人用丝瓜瓤擦着碗,“皮得很,昨天还上房揭瓦,差点摔下来。”
“识字了吗?”太渊问道。
“那么早识字干嘛?”冯道人不在意的笑一声,把洗好的碗摞在灶台上,“正是天真好动的年纪,该玩玩,该睡睡,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