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张随手一抛,看着漫天飞舞的白纸,还发出“嘿嘿”的笑容。
雪白的纸页如蝶纷飞,有的被风吹卷上半空,有的飘落在地,被过往车马无情碾过,甚至沾了尘土,沦为孩童手中的玩物。
“暴殄天物!暴殄天物啊!!”
虞南风胸口剧烈起伏,苍老的手指死死攥住车帘,指节泛白。他嘴唇颤抖,喉间滚出几声近乎痛惜的喘息,随即猛地转向车夫,嗓音嘶哑:
“福贵!”
“快!调转车头,去中书省!立刻!!”
马蹄声急促如雷,车轮碾过青石长街,直奔皇城。
中书省衙署内,萧靖远正伏案批阅文书,忽闻虞南风到访,手中朱笔一顿,墨汁险些溅落。
他匆忙起身相迎,却见这位素来从容的老人面色涨红,呼吸急促,连衣襟都因匆忙而略显凌乱。
“虞公?您何时从阳洛回来的?”萧靖远惊诧道。
萧靖远连忙扶着老人坐下,又亲自奉上茶水.......
片刻后......
虞南风重重喘息两下,勉强平复心绪,嗓音却仍带着颤抖:“今日.......方归。
阳洛弘文馆的两年光阴,并未消磨虞南风的刚直。
这位年迈的老臣因陛下体恤,得以在阳洛静养,然而酷暑难耐,他终究还是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路途。
萧靖远望着眼前气喘吁吁的虞南风,心中疑惑,不由拱手问道:“虞公何故如此急切返京?”
“东京炎热,回来避暑。”虞南风淡淡回应,神色间却透着一丝凝重。
萧靖远闻言莞尔。前朝开平年间,阳洛置东京尚书省,因宫殿林立,世人惯称阳洛为东都,长安为西京。
近来阳洛确实酷热难当,虞南风借此回关中避暑,倒也合情合理。只是……长安的盛夏,又能清凉几分?
“陛下若知虞公归来,定然欣喜。”萧靖远笑道。
虞南风却骤然沉下脸色,目光如炬:“萧公可还记得前朝为何三世而亡?那昏帝奢靡无度,以丝绸铺道,挥霍民脂,你我皆是亲历者!如今国朝灾祸方歇,正当励精图治,可老夫此番回京,却见长安奢靡之风更甚往昔!”
说罢,他猛地将一张纸拍在案上,声音冷厉:
“如此名贵之纸,竟被肆意发放,弃如敝屣!这般铺张,与前朝何异?”
萧靖远一怔,连忙拾起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