舵的崛起速度,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,甚至打破了他固有的认知。
最初派遣叶青儿前往,固然有利用其能力为宗门开疆拓土、汲取资源的打算,更深层的目的,却是欲借西洲混乱复杂的局面以及那所谓的“血脉诅咒”,将她拖耗在那片泥潭之中,即便不成,也能让她远离宁州权力核心。
可结果呢?叶青儿非但没有沉沦,反而如鱼得水,不仅站稳了脚跟,更是缔造了一个能反哺总舵、甚至其体量与潜力已隐隐令人感到威胁的庞然大物。
尤其是近几年来,分舵缴纳的贡品连年暴涨,显示出其已彻底摆脱了对总舵的依赖,实现了高度的自治与繁荣。
这绝非青竹道人所乐见。
功高震主,尾大不掉。这八个字如同冰冷的毒蛇,盘踞在他的心间。
叶青儿本就非池中之物,其修为进境骇人,手段更是凌厉莫测,如今更握有西洲这偌大基业,她本人或许暂无二心,但她那些聚集在西洲的追随者呢?她那位拥有西洲蛮族血脉的徒弟霍华德呢?
长此以往,竹山宗总舵究竟是她叶青儿的后盾,还是她叶青儿的附庸?
更何况,西洲之地,在他眼中,本就不该是那些蛮夷的乐土。
想到此处,青竹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冰冷光芒。
他的思绪飘回了九十多年前,叶青儿初赴西洲不久,传来消息已初步整合当地残余土着,建立起秩序雏形之时。他当时做出的那个决定——派遣一批仰慕叶青儿的年轻弟子前往“协助”。
那一步棋,看似是雪中送炭,是对叶青儿功绩的肯定与支持,实则是他深谋远虑布下的暗子。在那批弟子临行前,他皆亲自召见,语重心长地予以“嘱托”。
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那副悲天悯人又隐含愤懑的表演:
“尔等此去西洲,当尽心辅佐叶长老,开拓基业,扬我竹山宗威名。
叶长老心慈,见不得生灵涂炭,即便西洲蛮夷昔日曾害我同门,残杀我竹山宗梁丝挽长老,她亦能以德报怨,带领他们抗击妖兽,此乃大善,尔等当效仿学习。”
他刻意顿了顿,观察着那些年轻弟子脸上涌起的对叶青儿的崇敬以及对“害我同门”之事的愤慨,话锋随即悄然一转,变得沉重而意味深长:
“然而,梁长老之殇,乃我竹山宗之痛,不可或忘!叶长老胸怀广阔,可以不计前嫌,但我等身为竹山弟子,岂能真忘此血仇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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