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互相扶持,并肩作战,滋生出了同甘共苦的革命情感,小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。可以肯定的是,外祖父回家后,像是变了个人,视妻子如珍宝,好到令人生疑的程度,这种好,一坚持就是三十年。即使是欺骗,能专心致志地哄她三十年,也算得上诚意满满。
怕仇恨太多,她刻意遗忘过去好多的事情,每当她以为时过境迁,伤害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,母子俩就会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中,提醒她:别得意!你胸口上曾被人刺过一刀,你身边的男人曾经背叛过你。
如今外祖父行将就木,她悲恸之余,竟然生出了解脱的感觉。
外祖母的话让母女三人心中震**,说不出的难过,外表看起来洒脱,开明的外祖母,生命中也有遗憾和不如意。
病房内吵架的声音传出来,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!”嘶哑的女声,属于肥胖妇人。
“老不死的,你耍我!”盛怒的男声,是那个叫怀瑜的猥琐男。
四人交换一下视线,心中了然,老爷子的遗产安排显然没能让母子俩满意。
苏母准备回去,却被外祖母拉住,摇了摇头,示意她别管闲事。
苏菀反应机敏,使个眼色,拉着三人拐个弯,藏了起来。
苏萱很不满意:“躲躲藏藏干什么——”话没说完,就被严厉的眼神制止住。
她们参与进去,只会导致双方大打出手,到时候,难免会把外祖父气个半死。与其这样,还不如主动回避。
很快,病房的吵吵闹闹声惊动了医生护士,他们毫不客气地出面指责不懂事的家属,母子俩愤然摔门离去。
四人回到病房时,外祖父脸色灰败,老泪纵横,喃喃自语道:“我做的什么孽,怎么会有这样的孽子?都是我不好,没教育好他。”他不住的说:“该,都是我自作自受,今天的一切都是上天给我的报应。”
外祖母陪坐在他身边,柔声安慰道:“你不用太过自责,多少人成长环境比他更差,也没有自暴自弃,父母双亡的孤儿照样活得好好的,没有自甘堕落。”
“看来只有我死了,才能一了百了。”外祖父面色灰败,浑黄的眼珠子里失去了竟有的一点生机。
整个病房气压低得令人胸口快要爆炸。
这时,门外有人礼貌地敲门,“请进。”
方致尧带着两名助理,拎着漂亮的果篮,各色补品,一大束鲜花,气派十足地出现在病房里。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