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重重哀怨,猛饮一口热茶,泄气道,“撤兵便撤罢,我与无力打了,妖族的未来都是你等年轻人的,与我这老木头无关了。”
拓拔仲卿仿佛一夜老了许多,果然人上了年纪是经不起病的,昨夜他苦涩良久,睡着了还自言自语说着怨怼的梦话。慕容深一有打理军务的间隙便去看顾他,拓拔仲卿一生坚毅,不会被小小的咳疾打到,他只是暂时萎靡了一阵,毕竟谁都不会总是保持振奋,人总是要休息的。
拓拔仲卿对令狐幽的任何旨意都无条件照办——这是他在魔族自保的方法。他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产生任何情绪,反观对立面的淳于东乡,则完全是两种态度。
从开战那日至今,淳于东乡从头到尾都没有从对面捞到一点好处,发现妖族开始撤兵后,她倒没有气急败坏,而是陷入了自我怀疑中。
她终于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,一味冒进,只会事与愿违。她复仇心切,积年仇恨蒙蔽了她的心智,导致满腹聪明才智被冲动掩盖。
霍长风与她同信,安慰说不是她的错,是拓拔仲卿太过狡诈,淳于不信,还是责怪自己,一时也有些萎靡不振。
第七日傍晚,妖族使臣进入魔族境内,魔帝派遣官员专门接待,礼遇有加。
“妖族使臣什么时候能到达魔都”白隐问。
她倚在窗前卧榻的老地方随意翻看着书,奕青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。
“后日。”汐照立在二人之间,汇报道。
白隐将面前那几页书翻看了数遍,有备无患地指挥说:“派人在暗中保护好他们,以防不测。”
奕青颔首表示赞同,汐照便领命去办了。
白隐垂着头,盯着那几页内容不动,奕青兴致勃勃地地走过来从她手中拿过书,好奇地问:“看的什么,这么入迷”
“《杂史怪谈》,人间的书。”
奕青粗略浏览了几眼,打趣道:“我以为以你的心思会读《孙子兵法》呢。”
“那倒不至于,我总得歇歇脑子吧。”她笑答,一把把书夺过来。
奕青被她逗乐,索性暂时放下公务凑近她,随意束在脑后的头发此刻掉到前面几缕,不经意间打到白隐侧脸上,留下淡淡的气息。
他挨着白隐坐下,伸手揽过她的肩膀,冲她挤眉弄眼:“这几页你老看,写的什么讲与为夫听听。”
他兴致正高,谁料此话一出白隐反而不笑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