线,染了粉。
谁摸过,手指会留痕。
来,把手伸出来。”
老鹌鹑没动。
两名壮汉抓住他手腕,翻开掌心,指虎到虎口一溜都是粉末渣。
段根生冷笑:“还要不要说路过。”
屋里静了半息。
门外的脚步声、咳嗽声压成一片。
老鹌鹑终于抬头,眼神一冷,吐出三个字。
“你们狠。”
干部不跟他兜圈,摁住节奏,“路线说清,从哪收,从哪转,谁接头,下一次什么时候。”
老鹌鹑扯了扯嘴角,还是死。
矮个被带回来对质,先前的狠劲散去七八分,咬着牙说了第一个接头点,“榆水旧渡口,二梁接。”
说完他又自暴自弃地补了一句,“他每次都背一根粗绳。”
干部抓住线头,“二梁姓梁,原修车铺帮手,去年失踪三个月。
好,往下说。”
矮个吞了口唾沫,越说越快,“票在这边收,转到榆水,再由二梁接给老鹌,老鹌交给上头的人。
我只跑腿,王二也是腿。
再往上的人,我没见过。”
老鹌鹑抬眼盯住矮个,眼里像要吃人。
矮个缩了一下脖子,声音更小了,“他每次都戴那顶呢帽。”
干部看向段根生,“够了。
榆水那头我们去接,二梁的落脚点今天就查。
老鹌鹑先押县里,剩下的把口供补完,连夜送走。”
外头的围观人听见押县里几个字,窃窃私语的声音突然低了一层。
有人问社长,“真押啊?”
段根生点头,“押。
今天就押。”
说完他抬高声音对屋外喊,“村里人听好了,把嘴管住,不要再乱传风。
谁再造谣,谁家工分先扣一半。”
这话比什么都管用。
院里霎时安静,连站在门外偷看的孩子都缩回去。
押解队伍很快就安排好。
两名公社干部带人押着老鹌鹑和矮个,另外两个也绑着手,走在中间。
王二被夹在队尾,脸色灰,腿软。
段根生看了他一眼,压低声音,“跟着走,回头把你跑腿的线路一条条画清。
你要是再有二心,不用别人,你先过不了我这关。”
王二嘴唇哆嗦,点了又点。
队伍从大队部出,村口等着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又挤上两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