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闪过赞许。她知道马祖早已拟定《商税法》草案,主张按资产分级征税,打破士绅免税特权。此番若能借沈案推行,便是撬动百年积弊的第一锤。
三日后,钦差队伍离京。马祖身着绯袍,腰佩铜符,率锦衣卫百骑南下。沿途所见,尽是秋收后的荒芜田地,农夫面黄肌瘦,孩童赤足拾穗。至常州境内,忽遇暴雨倾盆,道路泥泞难行。队伍暂驻驿站,马祖独坐灯下翻阅卷宗,忽听门外脚步轻响。
抬头一看,竟是观音奴披蓑而来,怀中抱着熟睡的麟儿。她抖落雨水,低声说:“信儿发热了,夜里咳得厉害。”
马祖连忙起身,摸了摸孩子额头,果然滚烫。他唤来随队医官,诊断后说是风寒入肺,需立即施针退热。观音奴忧心忡忡:“这里偏僻,药材短缺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马祖取出行囊中药匣,亲自调配药粉,“这是我跟张真人学的方子,专治小儿急症。”
观音奴看着他专注神情,忽然轻声道:“你总是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出现。”
马祖一笑:“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因小事丧命。当年娘亲若能在京城及时就医,或许……”话未说完,已哽在喉间。
观音奴握住他的手:“你现在做的,正是她在天上希望的事。”
翌日雨歇,队伍继续前行。越近苏州,地方官员态度愈发暧昧。知府托病不出,县令避而不见,唯有几位低阶小吏战战兢兢迎候。马祖不理这些,直扑沈家庄园。
庄园占地数十亩,雕梁画栋,俨然王侯府邸。大门紧闭,门匾高悬“泽被东南”四字。马祖立于门前,朗声道:“奉圣谕查办重案,尔等不开门,莫非要抗旨不成?”
半晌,门开一线。一名老管家颤巍巍走出,称家主已赴杭州祭祖,不在府中。马祖冷笑:“既如此,我代劳便是。”挥手令下,锦衣卫破门而入。
园中景象令人震惊:库房堆满西洋钟表、波斯地毯、日本刀剑,分明是走私所得;后院竟藏有小型铸炮作坊,炉火未熄;更骇人的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