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车队踏入了这片山区丘陵之地,映入眼帘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,似一条条蛰伏的巨龙,静静地横卧在大地之上。
丘陵错落有致,高低起伏,宛如大地被岁月揉皱的肌肤。
山上植被稀疏,枯瘦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,几株歪扭的树木艰难地伸展着枝干,仿佛在向命运抗争。
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间小径前行,小径洒落的煤灰的痕迹随处可见。
路边堆积着一堆堆黑黢黢的煤矸石,宛如一座座迷你的黑色小山丘,在土黄色的山体映衬下格外突兀。
那一个个幽深的矿井口,如同大地深邃的眼眸,默默地凝视着过往的行人,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忙与艰辛。
矿井周围,布满了矿工们挖掘时留下的杂乱脚印,还有一些破旧的竹筐、简陋的镐头随意丢弃在一旁,见证着采煤的不易。
此时,一阵山风刮过,隐隐约约传来当地的民谣:
“山儿高来煤儿黑,矿工辛劳把家维。地少人稠生计难,乌金虽好富不归。”
这民谣曲调悠扬却透着无尽的哀伤,在山谷间回荡。
按理说,这煤矿资源丰富的涂山县,本该富庶繁荣。然而,现实却颇为残酷。
此地土地稀少,人口众多,仅有的耕地远远无法满足众人的生存所需。
无奈之下,大多数劳动力只能投身煤矿开采,以此维持生计。
来来往往的百姓,皆是面有菜色。
他们身形消瘦,颧骨高高凸起,脸颊凹陷,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。
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,补丁摞着补丁,寒风拂过,衣袂飘飘,仿佛轻轻一扯就会破碎。
有的百姓裤子上破了好几个大口子,露出干瘦黝黑的小腿,在山上冻得发紫。
他们脚步匆匆,却又透着一股沉重的无力感,生活的重担如同一座大山,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。
即便身处这蕴含财富的土地,却依旧在贫困的边缘苦苦挣扎,难以摆脱困境,恰似那民谣中所唱,空守着乌金,却难换富足生活。
那两淮府最大的刘家商行的少公子刘羽,一脸嫌恶地看着周围的景象,忍不住啐了一口:
“这什么破地方,到处黑乎乎的,人也都脏兮兮的,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,竟听大哥的撺掇,让我来这鬼地方办事!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拿出一块香帕捂住了鼻子,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污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