扔在地上。
“翻遍了全村,就凑出这十几袋杂粮,磨成面都不够弟兄们吃两天的!”
光头大汉咽下嘴里的肉,抹了把油乎乎的脸,眼睛扫过祠堂角落缩成一团的几个妇人,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:
“粮食少是少了点,不过这村里的小媳妇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。”
他用刀背敲了敲羊骨,“等老子吃饱喝足,就让弟兄们好好乐呵乐呵,也算没白来这一趟!”
角落里的妇人吓得浑身发抖,抱着孩子的手死死捂住嘴,不敢发出一点声音,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肮脏的衣襟上。
祠堂外,几个流民正拖拽着一个反抗的老汉往柴房去,粗野的笑骂声与老汉的怒骂声混在一起,刺破了这片被血与火笼罩的死寂。
祠堂后院的草垛堆得老高,枯黄的麦秆间藏着三个半大的小子。
最小的狗剩才十三岁,死死咬着拳头,指节都咬出了血,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脏兮兮的脸颊往下滚,砸在麦秆上洇出一小片湿痕。
他左边的石头紧紧搂着弟弟铁蛋,两个半大的少年浑身抖得像筛糠,却死死憋着不敢哭出声。
方才祠堂里的惨叫声还在耳边炸响——他们亲眼看见爹举着锄头冲上去,被那个光头大汉一刀劈在肩上,鲜血喷溅在祖宗牌位上;
娘扑过去想拉爹,被一个瘦猴似的流民一脚踹倒在地,拖死狗似的拖进了偏房,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渐渐变成了呜咽,最后连声音都没了。
铁蛋的指甲深深掐进石头的胳膊,眼里血丝密布,像要滴出血来。
他看见二伯被按在地上,脑袋被石头一下下砸得稀烂;
看见邻家的三婶抱着孩子想逃,被流民抓住头发往柱上撞……
那些平日里熟悉的面孔,一个个倒下,温热的血溅在他们藏身处的草垛上,带着铁锈般的腥气。
“哥……我要杀了他们……我要杀了他们!”
铁蛋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,牙齿咬得咯咯响,挣扎着想去捡墙角那把锈柴刀。
石头死死按住他,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,眼泪无声地滑落——他何尝不想冲出去?
可他看见爹那么壮实的汉子,三两下就被砍倒了,他们这三个半大的孩子冲出去,不过是多添三具尸体。
草垛外传来放肆的哄笑,夹杂着妇人的哭喊和器物破碎的声响。
光头大汉的粗嗓门穿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