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的气息。
十几个流民头子挤在脏兮兮的毡毯上,个个耷拉着脑袋,像群斗败的公鸡。
帐外的风卷着厮杀声往里灌,更添了几分焦躁。
花豹哥蹲在最上首的木箱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。
他个子不算高,肩膀却宽得能架起两杆枪,修长的手臂往膝盖上一搭,那双大眼扫过众人时,像鹰隼盯着兔子,谁都不敢与他对视。
“都哑巴了?”
他开口时,声音不高,却让帐内的嗡嗡声瞬间消了,“青狼口拿不下,就想跑?这些天死的弟兄,就白死了?”
敞怀露乳的伍老大抹了把油光锃亮的脑门,肥肉抖了抖:
“豹子哥,不是兄弟怂啊。”
他掰着满是老茧的手指头,“我手底下原先七千多号人,现在就剩三千不到。
粮食见底了,再耗下去,不用官兵打,自己就得散伙。绕去别处找口吃的,总比在这儿等死强。”
“伍老大说得在理!”
一个酒糟鼻汉子跟着站起来,他眼角还有未消的红血丝。
——昨夜追逃兵追了半宿,连带着丢了两袋好不容易攒下的杂粮。
“涂山县城藏在白松山后头,跟铁桶似的,就算砸开青狼口,里头的守军以逸待劳,咱们这点人填进去都不够看,得不偿失啊!”
帐内顿时起了骚动,几个小头目纷纷点头,七嘴八舌地附和。
有人说东边的灵石县听说没设防,有人说南下能抢批商队,吵吵嚷嚷的,倒把“打关隘”的事抛到了脑后。
“吵够了没有?”
花豹哥“啪”地拍了下木箱,短刀出鞘半寸,寒光晃得人眼晕。
他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吊三角眼的汉子身上,“你刚才说焦霸天?他怎么了?”
三角眼缩了缩脖子,又梗着脖子道:“豹子哥,您想啊,焦老大的那群手下,鼻子比狗还灵,哪次有好处他不在?
这次打涂山县城,他却迟迟不露面,手下的嫡系也不见踪影……”
他压低声音,“我猜,他怕是早就知道青狼口是块硬骨头,自己带着人去别处捞好处了!让咱们在这儿死磕,替他挡着官兵呢!”
这话一出,帐内瞬间静了。
众人你看我,我看你,眼里都多了几分惊疑。
焦霸天的势力在流民里数一数二,他要是真藏着私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