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气,瘫坐在地上,抹了把汗,对那几个少年道:
“抬到后面棚子去,让他歇着。”
少年们七手八脚地用门板抬起伤兵,刚走两步,就听见身后传来新的动静。
——远处的山林里,又响起了隐约的呐喊声。
络腮胡老兵把最后一口粥喝完,将碗往地上一摔,抓起身边的长枪,对身边的人咧嘴一笑,露出颗豁牙:
“狗娘养的,又来送死了!弟兄们,抄家伙!”
晨光爬上关隘的木栅栏,照亮了满地的血污,也照亮了一张张疲惫却倔强的脸。
老军医收拾着器械,望着那几个少年的背影,忽然叹了口气。
——这仗,不知还要熬到什么时候,这些半大的娃,怕是也要跟着熬成老兵了。
苗团练的眼球红得像要渗出血来,一夜未合的眼皮上爬满血丝,手里的梅花枪被汗水浸得滑溜溜的。
他带着最后五个亲兵踉跄着冲上前线,脚下的木板被踩得“咯吱”作响,混着远处的喊杀声,像面随时会绷断的鼓。
“第三道栅栏!绝不能丢!”
他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枪杆往地上一顿,火星溅起。
“后面就是断崖,丢了这道防线,滚木礌石就全成了摆设!
传我令——各队队长,连民夫队都算上,刀枪能拿的全抄起来,死也得把这道线守住!”
亲兵们扯开嗓子嘶吼,声音穿透混乱的人潮。
民夫队里,有人攥紧了锄头,有人扛起了扁担,虽然手抖得厉害,脚却一步没退。
——他们都听见了苗团练后面的话:“撑到明天早上,咱们就能撤!援军就在路上!”
话音未落,苗团练眼角余光瞥见栅栏东侧——一小撮流民像壁虎似的贴着木栏往上爬,个个瘦得只剩皮包骨,动作却快得惊人。
最前头那几个已经扒住了栅栏顶端,正想翻身跃进来,而弓箭手们都在盯着正面涌来的人潮,压根没注意到这侧漏的“蚁群”。
“狗娘养的!”
苗团练怒喝一声,梅花枪抖出个枪花,枪尖带着劲风向上一撩,“噗嗤”一声,正扎穿最上面那个流民的大腿。
他腕子猛地一翻,那流民惨叫着被挑在空中,重重摔回栅栏外的人堆里,压得后面的人一阵乱骂。
“用竹杆!把他们捅下去!”
亲兵们早抄起堆在旁边的细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