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闯也来了气,脖子一梗:“放屁!当初谁说‘开会净听他耀武扬威,不去正好’的?
你点头比谁都快!现在倒好,屎盆子全扣我头上?”
他往地上啐了口,“再说了,就算去了又能怎样?他焦霸天本就没把咱们当自己人,那粮早定下分给他嫡系了,轮得到你我?”
花脸老二在旁边帮腔:“俺哥说得对,张老大,当初你可是拍着胸脯说……”
“闭嘴吧!”张闯打断他,“现在说这些有屁用!明日让咱们攻左右翼,明摆着是让咱们去当炮灰,冲在最前面填坑!”
他越说越窝火,“打下来了,功劳是焦霸天的;打不下来,损失是咱们的,他还能借机削咱们的人!”
花脸老大也蔫了,想起明日要面对的箭雨和陷阱,后背直冒冷汗:
“可又能怎么办?他手里有粮有兵,咱们现在跟他翻脸,等于自寻死路。”
他望着远处山坡上焦字旗的方向,眼里又妒又恨,“那十万担粮啊……够咱们弟兄吃一年的,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独吞……”
“谁说不是呢!”张闯也叹了口气,语气软了些,“早知道他来这手,当初还不如跟着豹子哥硬拼,好歹落个痛快。
现在倒好,粮食没捞着,还得把命搭进去给人家卖命。”
两人一路走,一路互相埋怨,又一路唉声叹气。
走到岔路口,花脸停下脚:“明日……还是得‘好好表现’。”
他咬着牙,“至少得让他看到咱们还有点用,不然连口汤都喝不上。”
张闯撇撇嘴,没说话,心里却跟明镜似的——这炮灰,不当也得当。
只是一想到焦霸天那边堆成山的粮草,再想到自己手下弟兄们空瘪的粮袋,就觉得这口气堵得胸口疼。
夜风更凉了,吹得火把“噼啪”作响,两人各怀心事,朝着自己的营地走去。
明日的战场,注定是场既要拼命、又要算计的硬仗。
豹子哥把手里的粗瓷碗狠狠砸在地上,碎片溅起老高,混着没喝完的浊酒泼了一地。
他胸口的刀疤在火把下突突直跳,眼里像燃着野火:“好个焦霸天!算计到老子头上了!”
旁边的春申低着头不敢作声。
刚才去送消息的亲卫回来禀报,说焦霸天奇袭李家镇得了十几万担粮,此刻正坐在山坡上喝着酒,等着看他们的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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