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心里的那点敬畏。
杜尚清望着对面黑压压的流民潮,眉头拧成个疙瘩。
那人流像没边的黑海,一波波拍打着白松山防线,他手下这几千人马,就像浪里的礁石,看着硬朗,实则随时可能被淹没。
“涂山不能丢,丰水更不能受波及。”
他低声自语,指尖在地图上的秋收区域重重一点。
——眼下正是灌浆的关键时候,一旦防线破了,流民冲进田里,今年的收成就全完了。
正思忖着,远处扬起一阵烟尘,几匹战马踏碎晨露奔来。
杜尚雷翻身下马时差点趔趄,手里的马鞭都甩飞了,几步冲到杜尚清面前,脸涨得通红:“二哥!好消息!天大的好消息!”
“别急,慢慢说。”杜尚清按住他的胳膊。
“俺们找到截涡河的地方了!”
杜尚雷喘着气,指了指西北方向,“赵都尉也去看过了,说那地方绝了!”
杜尚清眼睛猛地一亮,他前几日特意派杜尚雷带着齐樟,齐桐去找截断涡河的位置,原想着至少要寻个三五日,没料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。
“问过赵都尉?距离防线远近如何?放水时冲击力够不够大?”
“问了问了!”齐桐在一旁接口,他俩跟在四叔后面,裤腿还沾着泥。
“赵都尉说,黑鱼涧离这儿不到十里,涡河正好从两座山中间穿过去,那山口窄得很,两岸都是石壁!”
杜尚雷也点头:“赵都尉说了,只要往山口里投下沙石袋,用不了半日就能把水截住。
两边有山势挡着,沙袋堆得再高也一样稳当,基本上不会发生溃堤!”